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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双脚非常痛。



那时我很困倦,尚未睁开眼睛,于是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身旁开始有女人冲外头喊话:「小丫头醒了!」



我惊恐之余坐起身,结果见到更加惊恐的一幕。



这个「小丫头」躺在一张土炕上,腿上白裤,脚是小的,剧痛如骨裂,并缠满布条。



我用颤抖的手去摸,结果被身旁的年轻妇人拉住,她没好气地说:「小东西好不听话!裹脚还昏过去?也不怕冲撞小脚娘娘!」



脚被裹布裹得紧紧,且痛得不成,我皱眉看她,尖酸的妇人长相,凶恶地瞪我,恨极了我一般。



妇人穿着粗苯的灰色长衫子,这屋子里地是土地,窗棂漏风,灰尘落满桌与床,像破落的人家。



后来,我用很久接受这个事实。



穿越。



我是未来人,而这是故时的苏州。



她叫我丫头片子,这个「丫头片子」父母已亡,跟随哥哥生活,看尽了嫂子眼色,年七岁,嫂子为了早早给她找个好出路,开始给她缠足。



前两日因嫂子帮忙缠足而致脚趾断裂,硬生生把她痛昏了过去,这才有了今朝的这一切故事。



而我叫华瑛,姓周。



我在苏州开了家评弹坊,自己也会这门技艺,一日得了把上好的凤颈琵琶,过于得意就寻了友人夜里游湖,结果意外落水,河水冰冷,那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就是这一番光景。



土房子里铜镜子模糊变形得很,我怎么照也照不清楚自己的样子,只能依稀瞧见「丫头片子」有一双明亮的杏核眼。



嫂子对我并不好。



我总是喝水粥。



水粥是我自己编排的名字,因为一碗米粥里,水比米还要多。



哥哥身体不好,我也经常见不到他。



主要是我现在脚也不好,平时不动弹都疼得钻心刻骨,何况是走几步。



只是裹脚的事情还没结束。



我也不知道,原以为这样的疼痛便是结局,然却不知这是开头。



后来,他们家的人捉住了我,两个大姐姐将我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嫂子开始狠狠地裹我的脚面。



我当然是忍不住的,可七岁的小女孩强硬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妇人。



她们是嫂子的女儿,嫁了人已有几载。



缠足绝对是我来到这个时期最难以面对的事情,因为太痛了。



那种痛不光是身体的疼痛,还有心理,心理残缺的痛楚。



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出屋子,我走不出去。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一切,可我也不想死。



大概过了一年多,我的脚终于没那么痛了,也可以走出这土房子四处看一看。



我穿着灰色的长衫子,八岁。



站在土墙边,望天上飞过的大雁。



「丫头片子!去货市买丝线!要最便宜的!」



嫂子扔给我铜板,我捡起来,看一眼她:「我不知道货市在哪里啊。」



结果她很生气,她完全不知道我的难处,虽然我确实一年没有出门,但嫂子觉得我是故意顶撞她。



所以她用鸡毛掸子抽我,我只好捏紧了铜板跑出家。



但我确实不知道货市在哪里。



所以我就问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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