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医院交了住院费,我妈还在睡。
再去超市买了个保温桶,半只鸡,一斤小蘑菇,回到家炖在炉子上,然后淘米煮饭,温习功课。
等鸡炖熟后,我把饭菜分格装好,坐公交车到医院。
我妈是个极敏锐的人。
从我进病房,到我把保温桶放在她面前打开,我妈五连问:
「你买保温桶做什么?钱没处使了吗?」
「炖的什么?鸡?你有什么资格买鸡?!我连麻药都舍不得打,你居然买鸡!你知不知道赚钱有多难?!」
我沉默。
我不是善于撒谎的人,更不善于骗我妈。
我怀里揣着 2 万多块钱,挣扎在「说」与「不说」之间。
我妈见我这样,语气不善,脸上尽是狐疑:
「你是不是找你爸去了?你问他要钱了?啊?!」
最后这一句,她的声音因气愤而变形。
她盯着我,如一头母兽。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低着头,舀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硬着头皮说:
「妈,您刚做了手术,需要补身体,我们家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