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醉起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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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儿,”霄凤年瞪大着眼盯着她,略带委屈道:“你居然如此狠心?”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地这般幼稚苏怡裳无奈,偷偷瞧一眼四周,只见苏府的下人们、还有宫里的太监、御林军,皆垂着头。似木头般。于是咬咬牙,勾下霄凤年脖子,在他唇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红妆醉起一花落》精彩片段

“皇上~”苏怡裳被他这般当着下人的面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垂睫道:“我也没有多好。”


“朕说好便是好。”霄凤年挑眉,傲然道。


他是皇上。


他说的话便是对圣旨。


谁有胆敢反驳?


苏怡裳被他的厚颜惊呆了。


但同时又有丝丝甜蜜泛入心底。


令她想起了昨夜喝的蜂蜜水。


一想起蜂蜜水,关于昨夜的一切,她又一丝一缕的逐渐想起来了。


一开始,的确是她缠着他。


可是后来……


这人,当真是厚颜无耻。


居然在她的家里引诱她,把她折腾成各种羞耻的姿势。


这可是在苏府啊


不知昨夜动静闹得那般大,下人们听到没?


又有多少传入了爹爹娘亲的耳中?


苏怡裳越想,越觉羞耻


大清早的,她的脸蛋儿却已经滚烫。


于是忍不住催着罪魁祸首:“时辰不早了,你快些走吧?”


“白儿,”霄凤年瞪大着眼盯着她,略带委屈道:“你居然如此狠心?”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地这般幼稚


苏怡裳无奈,偷偷瞧一眼四周,只见苏府的下人们、还有宫里的太监、御林军,皆垂着头。似木头般。


于是咬咬牙,勾下霄凤年脖子,在他唇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现在可以走了吧?”她脸红红地道。


“呵……”霄凤年愉悦的笑出声。


从昨夜到现在,她主动的次数可真不少。


这苏府,真是他的福地啊


“好,那朕便先回宫了。”他含笑道。


话落,又拉过苏怡裳,拥进怀中抱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地起驾。


霄凤年办事速度极快。


第二日一早,圣旨便下来了。


苏怡裳并苏府众人接完旨后,下午,便传来了以户部侍郎江谦为首的一批官员御书房上谏的消息。


江谦是淑妃江海棠之父,他会出言反对,在霄凤年意料之中。


彼时,苏章、苏欺程都在宫中,一直等到晚间,两人才一道回府。


一回来,等在厅中的苏夫人便忙问:“如何了?”


“娘,已经都解决了。”苏欺程含笑道。


自今日之后,他对霄凤年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想着下午江谦几人先时嚣张,之后在几位老臣的压制下哑口无言的模样,他真是畅快。


苏夫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怡裳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娘,我早就说过,定会无事的。”


她相信霄凤年。


相信在下旨之前,万事皆已已经准备周全了。


在朝中的这几年,她是亲眼看过他如何以恩并施、雷霆万钧的手段来服众的。


除了尊贵的先皇嫡子身份,他超凡的处理事务能力,亦是惊才艳艳的。


人人都说,当今的皇上,在政事上果决明断,颇有太祖皇帝之风。


苏怡裳以前也是那般认为的,知道这些时日与他的相处。


才发现在他的帝王之威下,亦有幼稚,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也许普天之下见过这一面的人,寥寥无几。


于是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便是准备封后大典。


虽然一应事务由礼部和内务府来筹备,但苏府也需要全力配合。


于是苏夫人便催着苏怡裳回房,自己则是接着忙碌。


苏怡裳告退出来,与苏欺程一道出了门。


走到分岔路口,她瞧一眼头顶清凉的月色,笑道:“哥哥,时辰还早,我们散散步,一道说说话吧。”


“好。”苏欺程颔首应了。


两个人便一道往前院厅。


冬日夜寒,两人因刚吃完饭,倒也不觉得冷。


月色下,夜风吹来腊梅的幽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哥哥,你这些日子在翰林院可还习惯?”苏怡裳看着两人地上的剪影,问道。


“一切皆好。你在翰林院时应当人缘不错,他们待我都很随和。”


“唔,那就好。”


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兄妹两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白儿~”


苏欺程忽然停住了脚,看着自己的胞妹。


“嗯?”


苏怡裳抬头,睁着明亮的双眸,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无事,叶子掉在身上了。”


苏欺程说着,自她肩上拿下一片枯叶。


其实,他本来想说。


进了宫,万事莫怕。


不论如何,哥哥总会护着你的。


可是想想,又觉得这话太过多余。


即便他不说,他知道苏怡裳心中也清楚的。


双胞胎之间,原本就比旁的人多了一丝心灵感应。


更何况,那个人,待她甚好。


他这个做哥哥的,很放心。


于是,苏欺程含笑道:“接着走吧,我送你回清苑。”


“哥哥,太晚了,你不用送我,早些回去歇息吧。”苏怡裳劝道。


自早上的圣旨下了后,苏府


内外便全是御林军。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苏怡裳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苏大人请留步。”


苏怡裳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苏怡裳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的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回她入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苏怡裳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苏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霄凤年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苏怡裳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苏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苏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苏怡裳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的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苏怡裳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苏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苏怡裳忽


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霄凤年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苏怡裳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苏怡裳高中状元之后,霄凤年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霄凤年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霄凤年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苏怡裳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苏怡裳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霄凤年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霄凤年再也未曾招过苏怡裳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苏怡裳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苏怡裳感觉到霄凤年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凤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苏白何罪之有?”


苏白……


苏怡裳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苏大人、苏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苏白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怡裳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霄凤年便笑了。


“苏白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白?”


苏怡裳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霄凤年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苏怡裳忙往前迈了一步。


霄凤年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苏怡裳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霄凤年坐着,但是苏怡裳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霄凤年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苏怡裳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霄凤年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霄凤年皱眉道:“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苏怡裳却感觉浑身如坠冰冷深渊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过是前阵子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霄凤年何尝听不出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苏怡裳守着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苏怡裳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环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苏欺程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坚持不肯。


苏学士和苏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霄凤年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苏怡裳听了这句话,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身走到书案下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


苏怡裳一直绷着背,挺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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