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等分开了才来爱我?
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敲了半个小时,我就在地上坐了半个小时。
直接门外响起铃声。
医院似乎又打来了电话。
她耐心耗尽声音暴躁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生病去找医生啊!车祸又不是我造成的,我的婚礼都被毁了,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头不依不饶地跟她说了许久。
一阵脚步声响起,门外彻底安静下来。
我这才起身打开门,只剩一个保温饭盒被留在地上。
果然,哪怕逃婚我也争不过他。
可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将饭盒扔进垃圾桶里,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本以为许瑶接到这个电话会直接买票回国。
却没成想第二天下楼又看见她等在门口。
手里提着新的饭盒。
笑眯眯地对上我的脸,“你不是说吃不惯国外的东西吗?”
我扫了一眼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离开。
她却跟着我的脚步追了上来。
“那我直接送去你公司吧,顺便认识一下路,中午饭到时候也给你送过去。”
听见这句话,我脚步猛地顿在原地。
9
“许瑶,你是不是觉得演深情的戏码很过瘾?”
“我在国内的时候无数次加班到凌晨,只是求你帮我开门收个外卖,你说了什么你忘记了?”
“你说其他男生不也是这样过的,外卖放门口不就行了?你一个女生在家里不安全,说我凌晨点外卖不为你考虑,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话落,她瞳孔颤了颤。
我却接着开口:“现在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请你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走到路边叫了一辆车。
刚打开车门上去,她也钻了进来。
“我承认我以前作为你女朋友不合格,现在给我个机会弥补行吗?我不想我们就这样因为误会分开。”
我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路上她的手机响了又关,关了又响。
我不耐心地怒声道:“你忙你自己的事情行吗?别出现在我面前,已经分开了,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的心上人在国内,不在这里!”
话落,车也刚好到了公司楼下。
我立刻下车关门。
没给她留一分钟。
进了电梯就掏出手机给许瑶的组长打去电话。
“她没结婚为什么还能休婚假?公司没活让她做吗?能不能赶紧让她回去。”
对方迟疑半晌,才开口解释:
“许瑶休的是年假,我也没办法.......”
我烦躁地挂断电话。
之后一周时间,她像幽魂一样时刻出现在我周围。
不得不说人的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我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淡然,不过几天时间。
第七天晚上,公寓的房东给我打来电话。
说楼上有人投诉许瑶扰民,看她经常在我房门口出现,问她是不是我的朋友。
我满心疑惑,追问下房东才说许瑶在公寓楼下搭建了一个帐篷,每天晚上彻夜亮灯。
只要有女生进我这栋楼,她就得冲上去问人家门牌号确认是不是找我的。
公寓楼已经不少人因此退租了。
我急忙从沙发上爬起身跑到阳台上。
果然看见楼下一个小帐篷里亮着刺目的灯光。
将她的号码拉出黑名单打过去问了半天。
她才缓缓开口:“我怕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我是临时过来,还没在这栋楼找到能租的房子,所以就凑合住在楼下.......对了,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已经和公司申请过了,争取到了我们部门出国培训的名额!”
她语气里的兴奋掩饰不住。
就像当初恋爱里憧憬未来的我。
我却没有多余的情绪,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当天夜里我失眠了。
凌晨外面开始下起暴雨。
我心脏像是被揪起一块。
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昏暗的光线下却看不清楚她的位置。
我烦躁地爬上床捂着耳朵逼迫自己休息。
第二天上班时雨已经停了,天灰暗得像末日来临。
她平常等我的位置此刻没有人影。
我顿了一瞬,压下心底的失落,打车去公司上班。
难得一整天都没收到她骚扰求和的消息。
下班时外面又开始下起暴雨。
我等了一个小时才打到车。
却没想到暴雨影响视野,司机经过一个路口时看不清指示灯,被一旁冲出来的汽车撞得当场侧翻。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内脏疼得近乎粉碎,一瞬间我感受到死神的降临。
我用力发出虚弱的声音和司机呼救,半天没听见回应才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
暴雨不停冲刷着车窗的碎玻璃,我的求救声被淹没在雨声里。
浑身的血液顺着伤口肆意流失,我体温迅速降低。
意识模糊间,我唯一想起来的人竟然还是许瑶。
幸好手机在衣服内侧,我用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给按下紧急联系按键。
手机自动拨出许瑶的号码。
一连三次,直到铃声响完她都没接听。
眼泪流进雨水里,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10
再次醒来已经被开车路过的华裔女生送进病房里。
许瑶脸色苍白地守在病床前。
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看着好不可怜。
我直接闭上眼不愿意再看她。
她脸上慌乱起来,声音带着颤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刚刚从国内赶过来,阿城.......江城他被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想最后看我一眼,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分开了,你去看谁是你的自由。”
是我又一次自作自受。
非要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才愿意相信自己始终在她心里没有一席之地。
呼吸间断裂的肋骨疼的我额头渗出冷汗。
她伸手帮我擦拭,我只冷声道:“滚。我们到此为止,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去找江城吧。”
许瑶终于意识到自己要永远的失去我。
急忙开口:“我已经回去看过了,我没想到他会拿这件事骗我,我以后都不可能相信他了,我跟他也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重要吗?”
我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眼底的情绪渐渐绽开裂痕,张张口想解释,却无话可说。
“你相信我一次,阿哲.......”
我眉头拧起,忍着呼吸时胸腔的剧痛开口:
“许瑶,我们结束了,彻底,永远。别让我恨你。”
她瞳孔颤抖起来,朝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对上我满是恨意的双眼,终于没再开口。
僵持几分钟后,她彻底败下阵来。
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的身影似乎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除了每天病房门口按时送到的中餐。
出院后我回到公司里,路过她的部门时她正埋头写着方案。
我们成了这间公司里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连工作上的交流都要靠邮件。
整整一年。
她以为她藏的很好,可我还是能注意到会议上注视我的那道眼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滚烫炽热。
直到一大捧彩纸折的玫瑰送到我办公桌上。
她发了疯地冲到我面前质问。
我看着她为爱疯狂的嘴脸,和几年前的我如出一辙。
我却只淡淡道:“嗯,恋爱了,结婚的时候给你发请柬,是那天暴雨里救我的人。”
“她说男生也值得被爱,也值得用心,她会记得我花粉过敏,会记得我的一切习惯。”
她听见这句话后失魂落魄地离开。
第二天公司就发出消息,她已经培训结束回国。
这是我们最好的。
当天,我和女友商量了婚礼的日期。
这次我要当幸福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