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是东海最后一代鲛人，承载了鲛人飞升化龙的希望。
父王将修炼的秘术传给我们。
我不负众望，率先修炼出通体龙身。
却在成年那日，将龙鳞当着全族的面尽数撕下，砍断龙角。
前世我没日没夜的修炼，好不容易修出龙身等待化龙，龙角却在渡劫当日断裂。
在全族的注视下飞去了弟弟身边，跟他头部融为一体。
弟弟被众人拥戴成了东海龙王，我却被全族指责私用禁术偷人修为。
父王当众将我挖心剖丹，用我肉身替弟弟抵挡飞升天劫。
我被天雷打的魂飞魄散身死魂消。
到死那刻我都没想明白，我拼了命修炼出的龙角，怎么就当众认了弟弟？
再睁眼，我回到继承秘术当天。
1
上古秘术被父王一点点传给我和弟弟离炎，直到浑身金光渐渐消散。
我才从天雷捶打的剧痛中清醒过来。
“这已经是我东海鲛人最后的希望了，若是你们再没人能飞升化龙，百年之后我鲛人一族就会在世上除名.......”
父王熟悉的话在耳边响起，我心脏不自觉颤了颤。
离炎急忙上前，开口宽慰他。
“族里长老都算过，兄长天资过人，定然能带领鲛人重振辉煌，父王不必忧心，身体要紧。”
他口中的话和前世如出一辙，若不是亲身经历，我断不敢相信自己良善的弟弟会有那样深沉的心机。
既然辛辛苦苦拼命换回的修为落不到自己头上，那这秘术谁爱用谁用吧！
“我的修为自己再清楚不过，重振鲛人的希望还是得依靠弟弟，你可别让父王跟族人失望啊！”
听着我打退堂鼓，弟弟瞬间变了脸色。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连鲛人长老都算过命格了，哪里能有假？”
“父王也不惜拿出千年秘术孤注一掷，兄长可不能自己泄了气啊。”
父王闻声皱起眉眼，上位者的威压朝我倾轧而来。
“离渊，别忘记你的使命！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鲛人一族倾覆，你也没命可活，到时候休怪本王拿你祭天！”
父王身为鲛人之主，承担复兴全族的重任，我明白他的不易。
底下普通鲛人修炼天赋少的可怜，我和离炎是鲛人这一代仅剩的血脉。
母亲在生下我们之后法力亏空魂飞魄散，飞升化龙的希望就落在我和离炎身上。
东海龙族灭亡已久，若是再不能有个新的龙王出面稳定局势。
东海必将动荡，届时生灵涂炭。
这是我们出生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
谁能率先飞升化龙，谁就是东海新任龙王，也是鲛人下一任族长。
族里的长老替我们算过命格，说我天资聪颖，是修仙奇才，潜力巨大。
于是上辈子我废寝忘食的修炼，做梦都想挽救族人于水火，带领东海重新走向千年前的辉煌。
从父王这里继承了上古秘术后，我不负众望，修为一日千里，没多久就长出了通体龙鳞。
眼看自己飞升在即，我满心欢喜地准备在成年当日向全族公布这个喜讯，再渡劫飞升化龙。
可谁知天雷来临之际，我浑身龙鳞竟全部撕裂，龙角也从根部断开。
当着全族人的面直直飞去了离炎身边，绕着他转了许久，最后跟他融为一体。
龙鳞是与生俱来之物，也是自体防御神器。
没人会怀疑龙鳞能认错主人。
眼看我身上落下来的龙鳞跟离炎本体完美贴合。
他心疼地抚摸着身上的鳞片，哀怨的目光看向我：
“我的好兄长啊，我知自己天资比不过你，拼了命才长出来的龙鳞龙角，你怎么忍心偷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没有修为，我与废人何异？”
“念在我们一母同胞，你也是为了挽救东海，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当众认错，献出自己的内丹，就当是了结了我们的兄弟情分吧。”
他看似大度的话瞬间激起全族的怒意。
他们蜂拥而上，用武器狠狠刺向我失去龙鳞后浑身血淋淋的伤口。
“什么天资过人？我呸！长老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离渊就是个走邪魔外道的！”
“抢别人龙鳞和夺人命脉修炼邪术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还是对自己亲弟弟下手！亏得二殿下好心竟然还想留这孽畜一命！”
“幸好龙鳞认主没能让他得逞，不然这种妖孽要是飞升化龙了，东海都要毁在他手里！就该让他承受天雷之劫永世不能超生！”
离炎被全族拥戴成为新一任东海龙王，而我却被父王挖心剖丹，替他承受飞升天雷。
失去龙鳞的我成了肉体凡胎，在天劫中被打的魂飞魄散。
到死那刻我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我的龙鳞龙角甘愿认他为主？
眼下看着他满脸焦急，我不动声色的收起情绪，朝父王行了个礼。
“父王放心，我自然不会忘记我们的使命，这就回去修炼了。”
回去的路上，我脑海里飞速运转思考着前世的每一个细节。
父王同时将秘书传给我跟离炎两个人，难不成是秘术出了问题？
我学的是修炼之术，莫非他学的是掠夺之术？
可不管我们谁飞升化龙，都是于鲛人有益，父王应该不可能厚此薄彼。
我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手心运转的法术，只能暂时将它封禁起来。
既然不知道是不是秘术出了问题，那这次我就自己修炼！
我看他还怎么跟我抢！
2
回到宫内，父王照例给我送来了增进修为的仙丹，比离炎的还要多出两倍。
显然是将飞升的大多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这让我越发不解。
以前我总以为父王偏心我更多，因为听族里的老人说，我长得更像母亲。
所以不管我和离炎因为什么发生争执，他总是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有了父王的态度，族人甚至已经潜意识里将我当成了未来的龙王尊崇。
可经历了前世的父子反目，我才明白过来。
他不是爱我，也不爱离炎，他爱的是整个鲛人一族，爱的是东海之主滔天的权势。
谁能修炼成功飞升化龙，谁就是他的心头肉。
不管是我，还是离炎，在他眼中都是上位的垫脚石，振兴全族的工具。
明白这点后，父王送来的东西我都起了疑心，现在没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些仙丹我也不会再碰。
我将送来的仙丹收了起来，在瓦罐中将其碾碎，倒进了海水里。
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行之前修炼时用的旧功法。
修炼速度虽然不比上古秘术，好在我天赋过人，倒也不算太慢。
感受着体内法力渐渐汹涌，澎湃，等额头隐隐长出龙角时，我终于停歇下来。
这次我没有着急继续修炼，而是起身喝了两口茶水，走出门散心。
既然无法确定离炎是用什么方法偷走了我的龙角，那我就在修炼上处处落后他一步。
法力不如他，看他还怎么偷！
我刚走上街头，身后就忽然出现个身影将我拽进了巷子的角落里。
惊慌中准备施法对抗时，才看清来人是鲛人长老。
他沧桑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抚着自己雪白的胡须。
“你也才刚修炼出龙角？听说离炎也是。”
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巧合？
没等我细想，长老便狐疑道：
“你天赋比他高太多了，为何修炼如此缓慢？可是鲛王没传授你秘术？”
我急忙摇头否认，自谦道：
“长老高看了，我跟弟弟一母同胞，天赋自然差不了多少，用的也是父王传授的秘术。”
本以为他还要继续追问，可长老却挥手送了我一套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