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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姐失足落水,溺亡在我院子的莲花池。

于是,天潢贵胄的太子爷痴了,金枝玉叶的六皇子疯了,风流无铸的临安小侯爷死了。

阿姐溺亡的那池子,其实还有个名字,叫挽秋池。

是皇后娘娘将我与太子殿下的表字并在一块取的。

段桥,字行秋。

江扶,字挽棠。

暧昧不清的态度,或明或暗的示好。

整个京城都知晓她欲以姻亲关系笼络我父亲,借此巩固太子的储君之位。

只可惜,太子从来不服她管教,怎样的步步为营,到底也不过是白费心思。

我十岁那年,皇后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求皇帝将我与太子定下婚约。

怎知那圣旨才刚刚降下来,便被太子抄上,半点不犹豫地求进了皇后宫里。

悔婚之意再明显不过。

太子虽说被扣在寝宫好一顿教训,悔婚之事最终不了了之,这笑谈却是朝廷之上人人耳闻。父亲被他这举动气得脸色铁青,一口一个“竖子”骂得风度尽失。

娘亲被气哭,阿姐被吓哭,我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半点情绪都生不出来。

听京城里百姓都说,我出生那日,长安城百花吐蕊,青鹤环飞。大旱了三年的边陲,那几日阴雨连绵,水没长堤。

有形容消瘦、满身狼狈的老道,执着拂尘在丞相府前嘀嘀咕咕。

凑热闹的百姓走近了听,入耳就是“天命所归”“凤凰命格”之类的惊人之语。

我一出生就成了这京城了不起的人物。

可偏巧,正逢在皇帝被这和平盛世的表象迷了眼睛,神智全失,一心只沉迷于云贵妃美色,甚至想要为她废后之时。

据说那个后位坐得摇摇欲坠的女人爱极了我这传说的凤命。

从小便时常将我传进宫里,若非父亲再三说着不舍,只怕我是要在那宫里长大。

我与太子,其实算的上青梅竹马。

只可惜我自幼不通人情,视人总也如死物一般,从来无甚情感,而太子被皇后耳提面命逼得紧了,少年人的反骨被激出,越发对我喜欢不起来。

我是无所谓嫁与不嫁他,只是父亲实在气这个将他脸面丢尽、还擅自摆脱婚约的太子。

所以自从我长大些,不再方便常于宫里走动后,至今已有三年未曾与太子见过了。

便是偶尔相府办了宴会之类,做着样子发到东宫的请帖,从来也都是无疾而终。

太子都从未来过相府,自然从未去过我那院子,更遑论那汪连名字都不清不白的池了。

因而今日我刚从定安侯府谢宴归来,看见那人浑身湿透抱着一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从我院中走出时,极少见的愣怔一瞬。

只是瞬息,我微微福身行礼,一句“殿下万安”还未出口,那人裹着潮湿气的怒意便喷薄而出。

“江挽棠!你好得很!阿绫若是出了事,本宫定饶不了你!”竟是哭红了一双眼。

他步子迈得大,三两步越过我,再三两步便出了院子。

我神色无波地站直身,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往房间走去,走着走着,突的好似才想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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