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我个人觉得孟家的事,我们还是要尽早了结为好,以免迟则生变,毕竟这新市长马上就要来了,万一孟家要是抓着这个机会,在其中兴风作浪的话,对我们而言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袁泰明摆正脸色说道。
孟家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孟向峰可是个狠茬子,真要是把他逼的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激进疯狂的事来。
为了预防这种危险事件的发生,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不给孟家任何可能反咬的机会儿。
只要能把孟向峰一棍子给打死,孟家下面的那些人,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老袁,孟家那几座矿山,已经是你案板上的鱼肉,又没长腿肯定是跑不了的,我们现在逼得太急,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现在孙继良只是刚被调走,我们就大刀阔斧动手,怕是有人会说闲话呀!”
李志恒蹙起眉头劝说道。
对孟家人动手,这是早就定好的计划。
只是现在他和袁泰明的分歧点是,袁泰明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把孟家给拿下。
他则是希望缓缓,至少也得等孙继良这阵风过去以后再动手,不然这吃相太难看,容易遭孙继良的记恨。
别看孙继良现在已经被调到政协了,但人家可是有后台的人,指不定一年半载后就能重新出山了。
这次把人家给得罪死了,万一以后有把柄落到人家手里,那还不得往死里整他们。
袁泰明倒是无所谓,又不在体制里面混,大不了躲着就是,但他可躲不了,只要孙继良不离开海西省,日后肯定有打交道的时候。
“市长,孟向峰他是怎么起家的,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袁泰明坐直身体,转了语气说道:“那家伙就是个亡命徒,这次要是不把他给彻底打垮的话,他是不会乖乖把那几座矿山交出来的。
而且我担心,这次要是不能把他给一举拿下,我害怕他会铤而走险。
我们两个身边有安保倒是无所谓,但是孩子们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万一哪天要是被他给抓到机会的话,到哪时我们就是后悔死也是没用了。”
“孟向峰,他不至于敢那么大胆吧?”
李志恒紧紧蹙起眉头,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那家伙就是个亡命徒,真要是被逼到绝路上了,肯定会跟我们鱼死网破的。”
袁泰明身子微微前倾,压着嗓音说道:“那几座矿山的真正价值,你又不是不知道,外资那边已经跟我谈了好几次了,只要我们能把经营权给拿下,他们愿意在境外用美元跟我们交易。”
李志恒听到这话,五根手指当即就猛攥在了一起。
在这个年代来说,美元实在是太香了,而且还安全不用担心被查。
这笔交易要是能完成的话,他和袁泰明作为中间人,肯定都是能大捞一笔的。
“老袁,跟你联系的那些外资,你确定靠谱吗?”
李志恒点了支烟,眼眸幽幽问道。
“放心,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都是国际知名机构,没什么问题的,只要我们这边能把矿山经营权给拿到手,随时都可以进行交易。”
袁泰明信心十足说道。
“没问题就好,我是真怕那些人,还有其他的要求。”
李志恒松了口气说道。
“老李,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你这陈旧老思想也该放下了,我们现在和那边可是朋友,你没看沿海地带的那些城市群,都在大刀阔斧招商引资嘛!我们江州也不能落后于人才是。”
袁泰明笑笑说道。
“唉,思想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李志恒闻言掐灭手中烟头,苦笑一声说道:
“既然你这么担心孟家人闹事,那就防患于未然把他们给办了吧!公检法那边我会去打招呼的。”
“新市长下个月就要上任,我们最好是在这个月内,就把孟家的事给收尾了,免得到时候再生事端。”
袁泰明提醒了一句说道。
“好,这事我来处理,你现在就专注于和那些外资谈判,别让他们占了便宜就是。”
李志恒说到这,像是突然间又想起来什么,不动声色问道:“对了老袁,珊珊这两天去哪了,怎么不见人啊?”
“珊珊去淮城那边参加一个大学校友的婚礼,过两天就回来了。”
袁泰明嘴上回答的很利索,不过眼角边上,还是不自觉的就抽了一下。
袁姗姗去淮城做什么,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他这个当爹的,不过这种事他也只能是压住不敢闹大。
怎么说李志恒也是一名权势滔天的副厅级干部。
要是袁姗姗暗中私会男同学的事被传出去了,这让李志恒的老脸往哪放?
到那时,李志恒必然会成为整个全江州人的笑柄,跟他翻脸,想来也是可以预见会发生到的情况。
“死丫头,早晚非把我给气死不可。”
袁泰明此刻脸上笑容依旧,但心中已经开始暗暗的着急起来。
现在可是对付孟家的关键时刻,要是这时候和李志恒发生些难以调和的矛盾,那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
……
下午五点半,孟寻来到松华区新桥街道办。
等待一名李志恒贪腐案,关键证人的下班。
可还不等他把那名关键证人给等出来,陈文军的电话却是先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孟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陈文军心急如焚的话语声,就猛然在他耳边炸响。
“小寻,家里矿山上出事了,检察院的人,强行把你爸给带走了。”
“孟家?哪个孟家啊?”
田月珠一脸迷惘反问。
“难不成是我多想了,她和孟家的人,并不相识……”
见田月珠脸上涌出茫然之色,魏喜龙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暗自嘀咕起来。
本来他是有些怀疑,田月珠是不是被孟家的人给收买了。
可从眼下这番试探来看,田月珠好似并没有和孟家的人有过什么接触。
“奇了怪了,小田这事我藏的这么好,孟家那小子,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存在的?”
魏喜龙拧起眉头,情不自禁就点了支烟,在烟雾中吞吐起来。
“叔儿,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啊,我可以改的,你别生气好吗?”
看到魏喜龙面色突然阴下,田月珠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连声道起歉来。
她一个从农村来的女娃子,能过上现在这种梦寐已久的生活,全靠魏喜龙在给她做后盾。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城市生活,真的是不想再回到农村去过那种穷苦日子了。
哪怕是没名没分就这么过一辈子,她也是甘之如饴十分乐意的。
“别怕,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见田月珠脸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魏喜龙心中叹气之余,也是连忙对她宽慰道。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又怎能免俗。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初开始只是打算玩玩而已。
可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他不自觉就动了真感情。
现在两人有了个孩子,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更是难以割舍的断了。
“叔儿,你不生我气就好,我去给你煮点宵夜吃吧?”
田月珠松了口气,一脸讨好说道。
她知道魏喜龙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所以从来都不敢给对方找麻烦。
老老实实经营着他们这个见不得光的小家。
哪怕魏喜龙好几天才能过来一次,她也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为的就是把魏喜龙的心给拴住,在他心里占个重要的位置。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去给我煮碗面吧,多放点葱花和芝麻油。”
魏喜龙抬手捏了捏田月珠的小脸蛋笑道。
“好,我这就去给你煮面。”
突然袭击的在魏喜龙脸上亲了一下后,田月珠一脸笑嘻嘻就起身进厨房了。
“都二十岁的人了,孩子气还这么重。”
魏喜龙抬手摸摸脸,忍不住失笑。
“唉,孟家那小子,这一刀还真是插在了我的命门上,我不想被拖下水也是不行了呀!”
魏喜龙仰天长叹片刻,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间,天地人间洗浴中心,一间vip包房内。
陈德财目光挣扎,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堂弟陈关伟,递过来的橄榄枝。
“哥,良禽择木而栖,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你能帮着袁总把孟家给拿下,袁总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陈关伟加大力度劝说道。
“阿伟,老孟这些年来对我可不薄,我要就这么把他给卖了,也太没道义了点!”
陈德财闭上眼睛说道。
“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道义能当饭吃吗?”
陈关伟从按摩床上坐起身来,眯眼冷笑道:“这些年来你帮着孟家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那孟向峰又是怎么对你的,只是把你当个小小的会计,矿上那些肥肉从来都不让你吃。
他自己家的那些亲戚们,倒是吃的满嘴肥油。
你可别忘了,去年你求他帮我安排个事,他让我去做什么,让我去当个拉矿司机,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死心塌地卖命。”
陈德财听到这话,面色瞬间阴了下来。
去年给陈关伟安排工作的事,确实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本来他是想着让陈关伟,去后勤采购部门吃点油水,可孟向峰就是不同意。
还把陈关伟给打发去了拉矿车队,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后来没过几天时间,陈文军的一个亲戚,就被安排进了后勤采购部门。
陈关伟听到这个消息后,被气的脸色铁青,当天就离职不干了。
因为这事,他也在一众亲朋好友面前,丢尽了脸面。
要不是舍不得,孟向峰给他开的高工资的话,他也早就辞职不干了。
“哥,这事你就别犹豫了,袁总那边已经给我透过风了,只要你能助他一臂之力,他愿意给你这个数做谢金。”
陈关伟竖起一根手指,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
“十万?”
陈德财试探着问。
“哥,你也太小看袁总的魄力了,十万他可拿不出手,是一百万!”
抬手压住陈德财的肩膀,陈关伟情绪激昂道:“只要你愿意过来跟我们干,一百万现金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一百万……”
陈德财听到这个数字,脑袋一阵轰鸣恍惚。
虽说他在孟家矿业上工资不低,可这一百万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有了这一百万,他也可以在市中心,给家里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了。
“阿伟,你确定袁总他能给我这个数?”
陈德财压住心中贪欲追问。
“袁总说了,只要你能帮他把孟家给搞垮,这一百万你随时可以取走。”
陈关伟眼中闪烁,极力蛊惑说道:“你手里不是有一本关于孟家违规开采钼矿的账本吗?只要把这账本交给袁总,一百万现金就是你的了。”
陈德财听到这话,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那本账本实在太要命了。
真要是交出去的话,孟家肯定是完蛋了。
那往后他和孟家的关系,必然也是不死不休。
就为了这一百万现金,真的值得吗?
“阿伟,这事你让我再考虑考虑,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回复的。”
陈德财一脸犹豫不定说道。
“行,你可以考虑,但不能时间太长,袁总那人性子急,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陈关伟心知,他这位堂哥已经心动了。
这两天只要他再吹吹风,肯定能把账本拿下。
所以他也没有逼得太急,免得让陈德财心中生出逆反心理,反倒坏了大事。
接下来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各找了一个按摩小姐,准备放松一下心情。
在陈关伟搂着一名着装艳丽的按摩小姐,去另一个包房后。
陈德财还没来得及学习英语,一名不速之客突然就闯进了包房之内。
“老陈,我可找你半天了,矿上出了点事儿,老板立刻让我们赶回去。”
而他的仕途上限就要差得远了,如果不跳出警务系统的话,撑死了也就是公安部委那个位置。
虽然也算是最顶尖的决策层了,不过相比宋怀民这种有可能闯入决赛圈的选手来说,还是要逊色不少的。
有时候想想他也挺后悔的,在大学时没有主动去追莫淑慧。
不过后来再一想,就以莫淑慧那种挑剔至极的眼光,好像也看不上他。
而宋怀民之所以能够得手,除了脸长的确实够帅之外,本身的文学素养也是极高。
两人在学校里时就是风云人物,才子佳人自然而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也正是有了莫家的大力支持,宋怀民才能不断被破格提拔,四十岁就步入正厅,现在开始主政一方。
“老陶,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是这么酸。”
宋怀民不置可否笑道。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老婆娘家当然是出了大力,也为他置换了不少政治资源。
但他自身能力也是很强的,不然又怎么会以四十岁的年龄,就被下放主政一方。
上面那些大领导们在梯队培养上,虽然都不怎么表态,但心里都是有数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空降来海西省了。
江州和海西省就是他的磨刀石,能不能脱颖而出,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唉,你说的也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多回忆往昔还不如往前看呢!”
陶玉成摇头苦笑了一声后,摆正自己的脸色说道:“老宋,你可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晚请我吃饭,到底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
“老同学,我也不瞒你,这次被下放到江州市主政,我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虽然来之前,我已经尽可能在了解江州市的情况了,但还是雾里看花有些摸不透啊!所以也只能请你来给我指点指点迷津了。”
宋怀民一脸认真说道。
“我就知道宴无好宴,你老宋请我吃饭,肯定是憋着坏呢!”
陶玉成闻言失笑,说道:“自打知道你要被下放到江州市主政,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说罢,陶玉成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这才目光幽幽继续未说完的话。
“怎么跟你说呢,江州市那边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现任市委书记曹卫国年龄已经到线,如果不出什么大意外的话,明年就要退二线了,但是省里面有些人不想让他退,正在想办法争取,让他再留任一段时间。”
陶玉成撇嘴冷笑一声说道。
“那曹书记本人的意思呢?”宋怀民拧起眉头追问。
“老宋,江州有句歌谣是这么唱的,江州的天晴不晴阴不阴,不看老天爷,全看曹家人心情好不好。”
陶玉成答非所问说道。
宋怀民听到这话,瞬间沉默下来。
难怪前任市长那么狼狈从江州败走。
从这句歌谣就不难分析出,江州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政治生态环境。
他要想有所作为的话,曹家那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但现在有个问题是,那位曹书记会支持他改革政治生态环境,然后全力拼经济吗?
“唉,看来我还是小看地方上的政治生态环境了,本以为只要党政分工明确,就能大展拳脚好好把江州市给发展一下,是我有些想当然了呀!”
宋怀民抬手捏捏眉心,叹了口气说道。
“老宋,不是我泼你冷水,就江州那边的政治环境,比我说的还要复杂很多,你要真想大展拳脚好好发展经济的话,除非壮士断腕大破大立,不然那些老油条们是不会配合你工作的,不拖你后腿就算烧高香了。”
“什么田月珠,我不认识这个人。”
魏喜龙嘴上否认,但是脚下却是不敢再迈步了。
“魏局,咱们打交道也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我也不会这么冒味来请您,这点面子您总得给我点吧?”
陈文军走到魏喜龙身旁,压着声音说道。
“楼下等我,半个小时后我会下去。”
魏喜龙脸色阴晴不定片刻,最终还是没敢把事做绝不留后路,答应了陈文军的邀请。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恭候魏局的到来。”
陈文军并不害怕魏喜龙说话不算数,脸上带着笑容转身就离开了。
而魏喜龙在目送陈文军离开后,平静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沉起来。
他脑子不傻,又怎会听不出陈文军言语中的弦外之意。
多年交情指的是什么?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很。
交情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方竟然知道田月珠的存在,这足以说明对方今晚是有备而来。
他要是不想给自己惹得一身骚的话,也只能是先妥协一步了。
“唉,看来这孟家除了我这条线之外,怕是还有其他抓手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想对他们动手……”
魏喜龙拧起眉心,心中一时间烦躁极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掺和这件事的,可眼下这个情况看来,好像不掺和也不行了。
魏喜龙此刻心中所想,陈文军自是不知。
他离开帝豪夜总会后,就再次敲响了虎头奔的车窗。
随着车窗落下,孟寻那张冷白皮的脸,也是露了出来。
“小寻,我已经见到人了,半个小时后他会过来……”
陈文军点了支烟,欲言又止道。
“军哥,你是不是心中有疑问,那个田月珠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可以把魏喜龙给拿捏住?”
似是看透了陈文军心中此刻的疑惑,孟寻微微眯起眼睛,主动就把话题给抛了出来。
“是有点好奇,不过这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我,多一个人知道内情,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我想魏喜龙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陈文军吐了口烟雾,神色很坦然的笑道。
“还真是个聪明人,难怪前世我爸对他那么信任。”
孟寻眼中带着欣赏之色,深深的看了陈文军一眼后,就停止了这个话题的延续。
“小寻,魏喜龙他会出手帮我们吗?”
陈文军掐灭手中烟头,目光中透着凝重之色问道。
“他要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倾覆完蛋的话,那就必须出手帮我们。”
孟寻闻言,眼中透着冷笑说道:“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谁也别想拿我们孟家当肥肉吃。”
“你说得对,要死就一起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陈文军弹走手中烟头,眼中一抹狠辣之色当即涌出。
这些年来跟着孟家在江州市内到处开矿,他又不是没见过血。
真要是把他给逼急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
“小寻,真要是到了事不可为的那一步,你就先带着你爸妈离开江州去外地躲躲风声,收尾的事情我来做,保证让那些人讨不了好!”
陈文军垂下眼眸,一脸认真对孟寻说道。
“军哥,我还是那句话,事情我们可以做,但不能脏自己的手,也不能在自己身上留下污点,不然这辈子我们都无法彻底洗白。”
孟寻摇摇头,婉拒了陈文军这个建议。
现在这个拼经济发展年代,做点出格的事当然是无所谓。
但你眼光若是看长远一些的话,还是要恪守住底线,不要给自己留下过多的污点。
不然指不定哪天有人想整你的话,这或许就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是那句话不是不能做事,但不能脏自己的手。
至少在大家默许的潜规则内,不能脏自己的手。
“军哥,我让你找人只是为了以防不测,我们和对方的胜负手,没你想的那么悬殊,只要我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这次我们孟家不但能转危为安,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孟寻胸有成竹对陈文军宽慰道。
“你爸不在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会给你添乱的。”
陈文军点头应声。
“好,有你帮我,我肩上压力也能小一些……”
脸上笑容还没完全落下,孟寻两只眼睛已经看到。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行走在浓浓夜色中,快步朝他们所在方向走来。
今晚要等的正主已经出现,孟寻当即就推开车门,脸上带着笑容就迎了过去。
“魏局,好久不见,您这气色还真是愈发好了……”
不等魏喜龙张口发难,孟寻就一脸笑吟吟的,主动寒暄起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魏喜龙此刻虽然已经是满肚子的火气,不过也不好当场发飙。
只能是阴着脸应付道:“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这么晚找我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局,给个面子,这里说话可能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孟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呵,你倒是有胆!”
魏喜龙讥讽冷笑道:“今天要是你老子在这,我给个面子也就算了,你又算哪根葱,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我人微言轻当然是没这个面子,不过田月珠女士应该有吧?您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田月珠女士一个面子……”
对于魏喜龙刻意的讥讽,孟寻并没有生气,开口就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看来你们孟家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是打算要威胁我吗?”
魏喜龙目光转冷,死死盯住了孟寻的眼睛。
“魏局,威胁谈不上,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如果我真想威胁您的话,直接去阳光幼儿园拍张照,效果不是更好。”
孟寻一脸云淡风轻笑道。
“哼,难怪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今天我魏某人也算是在你身上长见识了。”
魏喜龙压住心中怒火,阴着脸冷哼一声后,抬腿就向虎头奔走去。
对此,孟寻只是浅声一笑,不急不缓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龙海公园一处堤坝上。
魏喜龙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幽幽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晚你找我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两只眼睛近乎是下意识间,就转向了声音主人看去。
这是一名黑发披肩五官精致艳美的女孩儿。
她此刻穿着酒店白色浴袍,跪坐在他身旁,正用体贴入微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
“是我眼花了吗?白莹雪怎么会在这,而且还这么年轻……”
孟寻瞪大两只眼睛,心中惊涛骇浪掀起片刻,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可人的女孩儿,毁了他的一生。
在他父母双双遭遇车祸离世后,还不等他从悲痛欲绝的情绪中缓过来。
白莹雪竟然向警察报案,告他故意人身伤害强女干。
当时他大脑混沌还没理清楚白莹雪为什么要诬陷他,就被送进了监狱里面成为了罪犯。
这一关就是七年时间,等他再次出狱的时候,世界已经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他不仅失去了父母的家业,还成为了一名人人唾弃的强女干犯,亲朋好友也断绝和他来往。
直到后来经过调查,他才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父母当年遭遇的车祸不是意外,他被白莹雪陷害也不是意外,幕后黑手早就盯上他们家了。
白莹雪只是一个被收买的棋子而已。
虽然那时,他已经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但真相来的已经太晚了。
害他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已经成为了江州明星企业家,肯定不是他这个名声狼籍的强女干犯所能指控的。
就这样,孟寻往后余生不断收集证据想要给自己平反,可是直到他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也没有完成这个心愿。
反而是那些仇人们的人生越活越精彩。
就连白莹雪这枚马前卒,也成为了江州市知名企业家。
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不公和黑暗。
“如果眼前这一切,我看到的都不是假象,那我岂不是回到九八年了……”
想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后,孟寻连忙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
很疼!
并且疼的还很真实!
他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回到二十岁那年了。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我所遭受的苦难,我要你们百倍给我偿还回来……”
孟寻紧咬着下唇,两只眼睛阴冷的如冰块似的。
“老公,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嘛,我有点害怕!”
见孟寻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白莹雪被吓得面色发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