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田月珠,我不认识这个人。”
魏喜龙嘴上否认,但是脚下却是不敢再迈步了。
“魏局,咱们打交道也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我也不会这么冒味来请您,这点面子您总得给我点吧?”
陈文军走到魏喜龙身旁,压着声音说道。
“楼下等我,半个小时后我会下去。”
魏喜龙脸色阴晴不定片刻,最终还是没敢把事做绝不留后路,答应了陈文军的邀请。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恭候魏局的到来。”
陈文军并不害怕魏喜龙说话不算数,脸上带着笑容转身就离开了。
而魏喜龙在目送陈文军离开后,平静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沉起来。
他脑子不傻,又怎会听不出陈文军言语中的弦外之意。
多年交情指的是什么?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很。
交情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方竟然知道田月珠的存在,这足以说明对方今晚是有备而来。
他要是不想给自己惹得一身骚的话,也只能是先妥协一步了。
“唉,看来这孟家除了我这条线之外,怕是还有其他抓手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想对他们动手……”
魏喜龙拧起眉心,心中一时间烦躁极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掺和这件事的,可眼下这个情况看来,好像不掺和也不行了。
魏喜龙此刻心中所想,陈文军自是不知。
他离开帝豪夜总会后,就再次敲响了虎头奔的车窗。
随着车窗落下,孟寻那张冷白皮的脸,也是露了出来。
“小寻,我已经见到人了,半个小时后他会过来……”
陈文军点了支烟,欲言又止道。
“军哥,你是不是心中有疑问,那个田月珠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可以把魏喜龙给拿捏住?”
似是看透了陈文军心中此刻的疑惑,孟寻微微眯起眼睛,主动就把话题给抛了出来。
“是有点好奇,不过这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我,多一个人知道内情,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我想魏喜龙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陈文军吐了口烟雾,神色很坦然的笑道。
“还真是个聪明人,难怪前世我爸对他那么信任。”
孟寻眼中带着欣赏之色,深深的看了陈文军一眼后,就停止了这个话题的延续。
“小寻,魏喜龙他会出手帮我们吗?”
陈文军掐灭手中烟头,目光中透着凝重之色问道。
“他要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倾覆完蛋的话,那就必须出手帮我们。”
孟寻闻言,眼中透着冷笑说道:“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谁也别想拿我们孟家当肥肉吃。”
“你说得对,要死就一起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陈文军弹走手中烟头,眼中一抹狠辣之色当即涌出。
这些年来跟着孟家在江州市内到处开矿,他又不是没见过血。
真要是把他给逼急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
“小寻,真要是到了事不可为的那一步,你就先带着你爸妈离开江州去外地躲躲风声,收尾的事情我来做,保证让那些人讨不了好!”
陈文军垂下眼眸,一脸认真对孟寻说道。
“军哥,我还是那句话,事情我们可以做,但不能脏自己的手,也不能在自己身上留下污点,不然这辈子我们都无法彻底洗白。”
孟寻摇摇头,婉拒了陈文军这个建议。
现在这个拼经济发展年代,做点出格的事当然是无所谓。
但你眼光若是看长远一些的话,还是要恪守住底线,不要给自己留下过多的污点。
不然指不定哪天有人想整你的话,这或许就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是那句话不是不能做事,但不能脏自己的手。
至少在大家默许的潜规则内,不能脏自己的手。
“军哥,我让你找人只是为了以防不测,我们和对方的胜负手,没你想的那么悬殊,只要我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这次我们孟家不但能转危为安,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孟寻胸有成竹对陈文军宽慰道。
“你爸不在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会给你添乱的。”
陈文军点头应声。
“好,有你帮我,我肩上压力也能小一些……”
脸上笑容还没完全落下,孟寻两只眼睛已经看到。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行走在浓浓夜色中,快步朝他们所在方向走来。
今晚要等的正主已经出现,孟寻当即就推开车门,脸上带着笑容就迎了过去。
“魏局,好久不见,您这气色还真是愈发好了……”
不等魏喜龙张口发难,孟寻就一脸笑吟吟的,主动寒暄起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魏喜龙此刻虽然已经是满肚子的火气,不过也不好当场发飙。
只能是阴着脸应付道:“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这么晚找我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局,给个面子,这里说话可能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孟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呵,你倒是有胆!”
魏喜龙讥讽冷笑道:“今天要是你老子在这,我给个面子也就算了,你又算哪根葱,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我人微言轻当然是没这个面子,不过田月珠女士应该有吧?您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田月珠女士一个面子……”
对于魏喜龙刻意的讥讽,孟寻并没有生气,开口就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看来你们孟家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是打算要威胁我吗?”
魏喜龙目光转冷,死死盯住了孟寻的眼睛。
“魏局,威胁谈不上,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如果我真想威胁您的话,直接去阳光幼儿园拍张照,效果不是更好。”
孟寻一脸云淡风轻笑道。
“哼,难怪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今天我魏某人也算是在你身上长见识了。”
魏喜龙压住心中怒火,阴着脸冷哼一声后,抬腿就向虎头奔走去。
对此,孟寻只是浅声一笑,不急不缓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龙海公园一处堤坝上。
魏喜龙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幽幽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晚你找我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魏局,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知道现在有人想动我们孟家,所以也只能是请您出出手帮帮忙了。”
孟寻双手握紧护栏,目光平视前方湖面说道。
“唉,看来我的揣测没错,孟家人果然是知道那件事了。”
魏喜龙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阵暗自叹气。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把孟家给得罪死了。
可眼下这种局势环境,他也没得选择。
要么就是装聋作哑看着人家把事给办了,要么就是出手帮一把。
但要出手帮忙的话,那他所要面对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要整孟家的人,可不是个什么小角色。
他这名江州市公安口的常务副局,在人家面前都得低头俯首敬酒,更别提孟家这种根子不是特别深的商人了。
这种选择题,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正确答案,他又怎么可能会下错判断。
今晚如果不是孟家人找上门的话,他是真不想把自己给掺和进去。
虽然目前他是主持着江州市公安口的日常工作,但上面还有那么多领导在盯着。
他就算想帮忙,也是没那么容易呀!
“小子,按人情来说,我跟你们孟家关系不错,是应该出手帮你们一把,但这次我真是有心无力,要对你们孟家动手的人,我也是真得罪不起,也没那个能力帮你们孟家躲过这一劫。”
魏喜龙眼眸深邃,重重吐了口烟雾说道。
“魏局,要整我们孟家的人是谁我知道,也知道您得罪不起。”孟寻转过脸笑道。
“既然你知道那人身份就应该明白,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是我真的帮不上忙,你就算再怎么胁迫我也是没用的。”
魏喜龙掐灭手中烟头,一脸认真说道。
“魏局,我今晚来见您,不是想让您帮我把这件事给摆平,而是想让您帮我争取点时间,至少在你们公安局内,先不要开始对我们孟家进行调查,让我有时间去找找关系,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孟家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魏喜龙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所以孟寻也没有虚张声势什么,直接就说出了今晚约见他的目的。
前世孟家倒塌的那么快,政府行政层面可没少出力。
所以现在对于孟寻来说,最要紧的事就是把魏喜龙给稳住。
只要魏喜龙这边能够帮他拖住时间,他就可以利用前世发生的一些已知事件,帮助孟家转危为安,并且进行一些局部反击。
就算暂时还不能把幕后黑手给拿下,但他那些爪牙肯定也是能被砍掉一些。
“不行,这事我帮不了你。”
魏喜龙目光一横,断然拒绝说道:“你们孟家矿业上的那些问题,现在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除了我们公安口之外,检察院那边也有动作,我就算想拦也来不及了。”
“不行也得行,你现在没得选择。”
孟寻眼眸转寒,不容拒绝说道:“摆在你脚下的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带着我们孟家一起活下去,若你要执意和我们划清界限的话,那就等着和我们孟家这艘大船一起倾覆完蛋吧!”
“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魏喜龙抬手猛地抓住孟寻的衣领子,眼中一抹杀意瞬闪而过。
“魏局,你有个好家庭也有个好女儿,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个大好前程,别为了你的一时之气,毁了自己的一切。”
孟寻并没有被魏喜龙的突然暴起给吓住,眼中神色仍旧很淡然说道。
“呼。”
魏喜龙吐了口气,强忍着一掌把孟寻给劈死的冲动,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子。
孟寻说的没错,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实在犯不着为了孟家,一起翻船倾覆。
而且他也是真怕,女儿知道田月珠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女儿一旦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对方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日后会怎么来看待他这个英雄父亲。
“就算我能帮你拖住几天时间,那又有什么用?”
魏喜龙双手狠狠握住护栏,咬牙切齿说道:“那人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定决心要办的事,这整个江州市谁又能拦得住?”
“以前当然是没人能拦得住,但这日后可就说不定了。”孟寻眼眸幽幽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喜龙拧起眉头追问道。
“魏局,听说过一个词吗?过盛必衰……”
孟寻扬起眉头笑道。
“过盛必衰……过盛必衰……”
魏喜龙喃喃自语片刻后,脑袋中有些灵光,但又不是特别的清晰。
“这江州市可不是某个家族的私人领地,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无法无天下去,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嘛,人无百日红花无百日开,一个家族太过于兴盛了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孟寻目视前方,讥讽冷笑道。
“小子,这话我就当今天没有听过,你也别想用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试图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魏喜龙无言沉默了片刻后,嗓音有些沙哑说道:
“这次我就看在和你爸多年交情的份上,出手帮你一次,但我只能帮你争取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还是没能搬来什么救兵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
“好,就一个星期的时间,只要魏局能帮我争取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保证魏局和这件事再无任何关联。”
孟寻目光转到魏喜龙脸上,郑重作出承诺说道。
“哼,你最好是说话算数,不然……”
魏喜龙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把话说完,不过孟寻已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七天过后,他要是再敢纠缠的话,那孟家的下场只会更惨。
“第一步计划,总算是完成了。”
得到了魏喜龙的承诺后,孟寻脸上虽是平静,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出来。
在他所预想的计划中,魏喜龙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如果魏喜龙不答应和他合作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全都是空中楼阁,根本就来不及去操作。
现在有了魏喜龙的承诺,他可以放心去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了。
至于魏喜龙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他还真不怕。
只要魏喜龙理智尚在,不想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就不可能撕毁今晚的承诺。
孟寻心中所想,魏喜龙自是不知。
他点了根香烟,把脸颊藏在烟雾当中,冷幽幽出声问道:“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打算去请哪尊大神,来帮你们孟家度过这个难关?”
蒋虎苦笑着回道。
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不想粘锅,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将来要真的出事了,他们这些一线办案人员,肯定是要背这个大黑锅的。
“袁正彪这起故意伤人案,你先压着不要动,如果那小子再来犯浑的话,你就推到我身上,让他有什么情况,直接来找我本人反映。”
魏喜龙拧起眉头,想了想说道。
“是。”
蒋虎点头应道。
“行啦,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魏喜龙挥挥手说道。
“魏局,那我走了。”
蒋虎立正敬了个礼后,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老狐狸,把我推到台前,你自己倒是摘了个干净。”
魏喜龙气的咬牙,但也没什么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正职,他是副职,话语权方面肯定是比不上的。
现在整个袁家就是一颗待爆的定时炸弹,大家都知道它早晚得炸,但是却没有人敢和它轻易切割。
除了袁家自身后台比较硬之外,还有就是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柄,被袁家人给握着。
这种情况下,就算人家当面指着你的鼻子骂街,你不忍也得忍了。
除非你想跟袁家一起爆炸,结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不然妥协也是办法的事。
说白点,更深层的原因还是袁家有高层护着,下面人除了赔笑脸也没办法啊!
“唉,希望那小子不是说大话,真能打通新市长的门路,让我有个重新站队的机会,不然早晚有一天,我非葬身在这江州市官场中不可。”
魏喜龙一屁股坐回办公椅上,忍不住叹气起来。
江州现在看似平静,但暗中却已是暴风雨到来前夕。
大家都在期待新市长的履新,但又害怕平衡被打破,再次迎来一波大的动荡。
虽然上一任市长孙继良已败走江州,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省委对江州市的干部班子,已经容忍到了极限。
这次新市长空降,就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江州市不是法外之地,某些人也不可能永远只手遮天下去,要是再不识相的话,可能就要动党纪国法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大家又怎能不人心惶惶。
现在除了那位的铁杆死忠之外,怕是已经有无数人想要跳船求生了。
他魏喜龙自然也不例外,想要给自己的未来求条生路了。
魏喜龙没好气怼道。
“魏局,七天,我只要七天时间,只要你能帮我争取七天时间,我保证事后必有厚报。”
孟寻坐直身体,语气诚恳画出大饼。
“不是我不想帮你,公安口这边我能帮你拖延,但检察院那边,我是真的有心无力啊!”魏喜龙咬咬牙说道。
“魏局,我还是那句话,七天,你帮我争取七天时间,期限到了之后,我们孟家的事儿,和你再无任何关系。”
孟寻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冷幽幽说道。
“小子,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又不是江州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人家要办案我管不住的……”
魏喜龙强忍着心中怒火,苦口婆心劝道:
“你看这样如何,我去找个中间人,你们和袁家好好谈谈,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道理你总懂吧!”
“魏局,你要真想帮我的话,就动动关系想想办法,让检察院那边稍微缓一缓。”
孟寻说到这里,眼中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今天我会去淮城找新来的市长说情,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我们孟家这事也就解决了。”
“小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新来的市长,你认识?”
魏喜龙无声沉默了片刻后,当即提出质疑。
“魏局,我们家这马上都要上断头台了,这种玩笑我可真开不起。”
孟寻轻笑一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到了这种关头,我也不得不把这尊大神给搬出来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您帮我争取点时间,让我去把关系走动一下,我们孟家事后必有厚报。”
“呼。”
对于孟寻画出的大饼,魏喜龙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喘着气沉思了好一阵后,这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最好是没有骗我,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们孟家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
说罢,魏喜龙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种抉择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
如果赌赢了怎么都好说,如果赌输了袁家和他背后的人,肯定会对他起意见,说不定还会动他的位置。
不过眼下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帮孟家的话。
孟家破釜沉舟之下,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呢!
两权相害取其轻,反正也就是帮孟家拖延点时间而已,大不了事后罚酒三杯就是。
但假若孟家真的有新市长门路,那对于他来说可就是大大的利好了。
毕竟市委那位老书记,因为年龄也快要退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新市长是来接班的。
这时候要是能攀上关系的话,以后仕途也算有保障了。
魏喜龙此刻心中想法,孟寻自是不知。
说罢,孟寻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本来这张牌他是打算等到对曹家反攻清算时,在暗中进行启用的。
可现在局势危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孟向峰的命保下来再说。
袁家那伙人心狠手辣的,真要是动了念头的话,检察院那边未必能防得住。
现在也只能是给高树森那边施加点压力,让他想办法保护好孟向峰的安全了。
再怎么说,也是检察院的常务二把手,高树森这点能力肯定还是有的。
“我在抢时间,对手也在抢时间,现在只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操作了,我真能把宋怀民给说动吗?”
孟寻眼神迷惘,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好在这股负面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孟寻就再次坚定了信心,继续等待那名关键证人的下班。
他手里可是间接掌控着关于李志恒贪污受贿的证据。
这要是能把那份证据给拿到手了,宋怀民必然也是会欣然接纳这份投名状的,到时候孟家的生机也就来了。
在孟寻苦等关键证人下班时,魏喜龙也是打通了江州市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高树森的私人手提电话。
“老魏,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再说,我这正忙着处理一起案子。”
不等魏喜龙开口说话,高树森说着就要挂电话。
“高检,你别急着挂电话呀!我这边有位朋友让我给你带句话……”
魏喜龙抢在高树森挂电话之前说道。
“带话?谁让你给我带话啊?”高树森瞬间警惕起来。
魏喜龙也没故弄玄虚,直接就把孟寻所说的话,转述给了高树森。
而高树森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就被干的沉默无言了。
直到魏喜龙出声提醒,这才用沙哑的语气,说道:“老魏,告诉你那位朋友,我会尽全力保住孟向峰的安全。”
说罢,高树森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显然是不想再和魏喜龙聊下去了。
“孟家那小子,还真够厉害的,竟然连高树森的把柄都给拿住了,不过96年云华KTV的那起纵火案凶手,不是早就被公诉判刑了吗?”
魏喜龙眯起眼睛,忍不住开始深入联想起来。
……
傍晚六点钟,随着夜幕在淮城上空拉开,孟寻总算是等到目标人物下班了。
那是一名穿着浅色棉夹克,两边鬓角发白,气质有些忧郁的男人。
他此刻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正要汇入人流回家。
在这新桥街道办外,苦苦等了一下午。
孟寻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走了,当即就快步迎了上去打起招呼。
“葛主任,晚上有空没,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何?”
“小同志,我们认识吗?”
葛振辉脸上保持警惕退了一步。
“葛主任,我是从江州来的,想要找你了解点事。”
孟寻开门见山说道。
葛振辉听到‘江州’二字,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推起自行车就走,连搭理孟寻的意思都没有了。
“我不是李志恒的人,相反我是他的仇家。”
孟寻追到他身旁,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说道。
葛振辉闻言身子一僵,脚下步伐顿时戛然而止。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目的,李志恒我惹不起,也不想掺和你们的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葛振辉眼神黯淡说道。
“葛主任,李志恒离开松华区都五六年时间了,你不会还在怕他吧?”
孟寻扬起眉头,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说道:“难不成你老婆现在跟他还有联系?”
陈德财看到这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心里有鬼之下,先是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被这名不速之客所说的话,给打乱了脑中思绪。
“文军,到底出什么大事了,让老板这么着急?”
陈德财压住心中不安之感,佯装一脸急色追问道。
“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接到老板电话,让我们赶快回矿上开会……”
陈文军一边说着,一边装作很着急的,对他连声催促:“车在楼下等着还没熄火,快跟我走吧,别让老板等着急了。”
“噢……好……”
虽然已经隐隐感觉到了,陈文军此行有所隐瞒,不过陈德财倒也没往深处去想。
他整颗脑袋晕晕乎乎的,就随着陈文军离开了洗浴中心,坐上了停在门口的虎头奔车中。
然而上车以后他才发现,来接他的人除了陈文军之外,老板正在上大学的儿子竟然也在。
“小寻,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啊?”
陈德财一脸惊诧打起招呼。
“德财叔,好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这张脸了。”
孟寻闻言抬起脸来,目光冰冷回声。
“嘿,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说呢!上个月你爸生日,我们不是刚见过面。”
可能是因为车内光线比较暗的缘故,陈德财并没有发现孟寻眼中的冷意,态度仍旧如往常那般随意。
“老东西,对你来说见面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已经是一辈子了。”
想到前世自己所遭受的那些屈辱和磨难,孟寻此刻杀了陈德财的心都有。
不过现在还不是彻底摊牌翻脸的时候。
至少在孟家摆脱危机之前,陈德财还有很大的用处。
现在把他给动了,那就是打草惊蛇,肯定会引起那些幕后黑手们的警惕。
所以现在对他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人先留着,用他来麻痹那些幕后黑手们。
待孟家转危为安之后,再来处置这个叛徒也不迟。
“德财叔,你跟我爸多长时间了?”
孟寻强忍心中恨意,语气淡漠发问。
“从你爸承包第一座煤矿开始,我就跟他一起做事了,算起来也有五六年时间了。”
陈德财笑吟吟回声。
“那你觉得我们孟家对你怎么样?”
孟寻冷笑追问。
“小寻,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陈德财听到这话,从头到脚当即就打了个激灵,大脑瞬间也清醒过来。
他心中本就有鬼,再被孟寻这么突然一追问,心神自是一片大乱。
“这小子怎么会突然问这种话,难不成是已经知道,我和袁家的人暗中有接触了?”
陈德财越想越不对劲,眼角余光也是偷偷摸摸在孟寻脸上打量起来。
他想要从孟寻脸上找出些端倪,可最终还是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孟寻整个人表现的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可怕。
一点内在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就像个木偶人似的。
“德财叔,我现在时间很紧,所以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手里有一本关于矿上的账本,也知道袁家的人接触过你了,只要你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另外还可以给你一笔封口费作为补偿。”
孟寻直接摊牌,并且给出自己的交易筹码。
“小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跟你爸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怎么可能会偷偷记黑账呢!”
陈德财心中暗道不好,脸上却是装作一阵无辜委屈。
如果没有经过前世记忆的话,孟寻说不定还真会些许怀疑自己的判断。
可事实结果已经证明,陈德财就是那个把孟家推入万丈深渊的叛徒。
而且这个叛徒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踩着孟家的累累尸骨,满足了自己的私欲。
前世他出狱以后,自然也是去找过陈德财求助,然而收获的只有陈德财的冷嘲和侮辱。
那对他不屑一顾的场面,他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德财叔,我耐心有限,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把账本交出来我给你封口费,要么我请军哥走一趟找你儿子好好谈谈心,我记得他好像是在一中上学吧……”
孟寻这话还没说完,陈德财咬牙切齿就大叫起来:“你这什么意思,威胁我?”
“相信我,这绝不是威胁,如果今晚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保证你和你儿子,绝对会比我们孟家先走一步。”
孟寻转首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森寒一片。
“疯了,你小子绝对是疯了,我要报警,我要举报你们孟家非法开采钼矿石!”
陈德财急赤白脸怒吼道。
“行啊,你可以尽管试试,反正都要下地狱了,我还真不介意多拉一些人,为我们孟家一起陪葬!”
孟寻面色森然冷笑。
他现在就是在赌,陈德财不敢跟他掀桌子。
只要账本到手,排除掉这个隐患后,他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而陈德财显然是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孟寻,行事手段竟然会这么极端,当场就被吓住了。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这要真把孟家给逼急了,那他们一家老小可就危险了。
别人或许不敢,陈文军可是有这个胆子,只要孟向峰发话了,绝对是会下死手的。
“老陈,大家好歹共事一场,你可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绝。”
一直在安心开车没有说话的陈文军,打碎了陈德财心中最后的侥幸。
他面色发白沉默了十几分钟后,最终还是有气无力选择了妥协。
“账本在我家里,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拿。”
陈德财说了个地址,陈文军当即转了方向,朝新目的地而去。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有秘账的?”
陈德财瘫在后座椅上,眼中透着些不甘心问道。
他手里有秘账这件事,只有他堂弟陈关伟知道。
而且还是他近期喝醉酒以后,陈关伟从他口中套出来的。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从哪得知,他手里有这本账本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的秘密,可没你想的那么好瞒。”
孟寻不屑冷笑声后,自顾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搭理陈德财了。
这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与其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
还不如多去想想,如何说服那位从京城来的贵人,请他出手拉孟家一把。
“一个星期,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说服他出手相助孟家,可从哪着手会比较好一点呢?”
孟寻拧起眉头,一时间陷入到了纠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