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
一处老旧房区。
“啧,韩家的赘婿又出来了。”
“是吧,这样的废物玩意儿,换成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听说他在韩家都是睡楼梯底下的?”
“那可不,狗怎么能上床?”
“哈哈哈哈哈哈。”
陈风走在路上,面无表情。
这样的刺耳的言论,他听得有些麻木了。
一年前,姐姐重病在身,不得已入赘韩家。
韩家老爷子看中陈风的相貌气质,给他二十万治病,让他入赘。
不得已,答应了。
他自小与姐姐相依为命,大他十岁的姐姐,供养他读完大学,却因为工作操劳,重病缠身。
他将自己的积蓄和家当全部抵卖,加上韩家那二十万,一共也就四五十万。
对于姐姐的重病来说,杯水车薪。
如今姐姐还在医院里吊着氧气瓶。
陈风提着一个竹篮子,他要去山上的道观给姐姐祈福。
遭受了一路的冷嘲热讽,刚到道观门口,就听到一声口哨吹来。
陈风身躯一颤!
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
转过身来,双目如同要喷火一般的看着来人,紧咬着牙,手上青筋毕露,由于用力过重的缘故,提着的竹篮子微微颤抖。
“哟呵,这不我风哥吗?怎么今日好兴致来观里游玩啊?”来人满脸戏谑,轻佻的说道。
“王!洪!”陈风看着王洪,恨不得杀了他!
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姐姐重病时,这个人打着看望姐姐的旗号,带着几个人,当着他的面,想要强暴他姐姐!
四五个人摁着他,他心中怒火升腾,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诶,叫爷爷我干嘛呢?”王洪一脸鄙夷,身后跟着五个人,眼神不善。
陈风自嘲一笑,自己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认命吧。
卑从骨中生,万般不如人。
默不作声的想要从另一端进入道观,谁知王洪压根不想放过他。
一闪身拦在他前面,道:“风哥啊,这可不是你啊,学生会主席?当年你可是很威风的,啧,怎么那会儿你姐姐差点被我上的时候,你都不敢还手?”
一提起这个,那个噩梦般夜晚的记忆无限放大。
二人本是大学同学,陈风比他优秀许多,引得他记恨在心。
姐姐病重的时候,王洪带着人来看望他姐姐,他本来还挺感动,谁知......
这个畜生居然当着他的面把他病重的姐姐从病床上拉起来,想要亲热!
姐姐虽然病重体弱,但这种事她也是拼死不从,全力反抗,正因为这样,姐姐病情加剧!到了只能吊着一口气的地步!
自己被他几个狗腿子摁在地上,死命挣扎,虽然怒火滔天,却始终挣脱不开。
虽然最后医生查房,使得姐弟二人幸免于难,但是,姐姐再难治愈,这就是主要元凶!
陈风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回想种种,眼中尽是恨意!
终于!怒火胜过了懦弱!
他提起手中竹篮子,也不去顾及里面装着的东西,一股脑全砸在了王洪头顶。
王洪见他砸来,急忙挥手挡住,竹篮砸在了他的手上,他骂道:“还敢动手!给我上!弄死他!”
几个跟班闻言,立即一拥而上,陈风一脚踹中其中一人,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他自己也不胜武力,很快就被他们摁在地上。
王洪摩挲着轻微疼痛的手臂,面露狠色,脖子用力扭动,骨关节啪啪作响。
一脚踹在陈风头上,道:“还敢还手?啊?!”
陈风脸部着地,登时留下了两行鼻血。
王洪躲在他身前,左手抓着陈风头发往上提,右手轻轻拍打陈风脸颊,道:“你不是牛逼吗?不是牛逼吗?我的主席。”
说完重重一巴掌扇在陈风脸上,扇得他嘴角出血,嘲笑道:“你不过是个废物,还当了上门女婿?呵呵,没胆量的玩意。”
见他嘲笑,几个摁住他的跟班也跟着笑,王洪淫笑着道:“可惜你姐姐马上要死了,不然我还让你看我亲热她,啧,上次没成功,真可惜,我非要亲热这三十女人!”
陈风一阵挣扎,想要挣脱,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被几人一用力,又重新摁在地上。
王洪冷笑的看了他一眼,颇为好心的说道:“陈风,你叫我一声爷爷,再说一下你姐姐被我亲热,你很喜欢,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陈风微微抬头,直直的看着他。
眼中闪烁着麻木和仇恨。
随后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喷在了王洪脸上。
王洪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又一脚蹬在陈风头顶,狠声道:“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扔进这个池子里!”
道观旁边有个池子,池子里面有赑屃,赑屃驮着碑文,前来道观的人们都喜欢往赑屃身上投硬币,讨个好运。
陈风此时意识已经模糊,费劲的睁开双眼,也只能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眼前是一个池子。
随后,只感到身子一坠,紧接着就是水灌入耳中的嗡嗡声,冰凉的水让陈风清醒了一分,身上没有了别人的压制,他挣扎着想要上去。
奈何水池太浅,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一头撞在了赑屃头上。赑屃头就此折断。
陈风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道金光闪过。
陈风睁开眼,自语道:“我这是死了吗?”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家伙,你还好吧?”
陈风迷茫的转过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拿着拂尘,微笑的看着他。
他旁边还有个奇形怪状的乌龟。
陈风疑惑道:“你是?”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撞坏了赑屃的供像,它生气了,非要我来看看你。”
陈风看去,只见那奇形怪状的乌龟,驮着直插云天的碑文,正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陈风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
“既然能够惊动赑屃,正在我也在这,那便是你我有缘,看你身世坎坷,我传你道家五术,希望你行善积德。”
老者一扬拂尘,陈风眼前渐渐模糊。
陈风急声道:“老人家,请问您的尊姓大名?”
“世人都叫我太乙救苦天尊。”
陈风突然醒来。
“啊!”
“啊!”
“诈尸啦!”
四周人大声尖叫。
陈风左右一看,只见自己躺在地上,四周人都在围着观看,指指点点。
茫然的站起身来,正想要解释一番,便听到远处有人喊道:“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顺势看去,一老者从道观出来,未能迈过门槛,摔倒在地。
陈风稍微一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些信息:
秦天羽。
83岁。
混合中毒,命悬一线,可使用太乙神针救治。
陈风发现,他能看出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颜色的“雾气”。
“这应该是生命力。”
他发现这些雾气有的十分浓郁,有的则十分清淡。
例如躺下的那个老者,生命力正在快速消散。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来的那些信息,使得陈风产生一种强烈的想法。
他想要去试试。
刚刚应该不是做梦,神秘老者的容貌和那奇形怪状乌龟的表情,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走到池塘边看看自身......
嗯,身上一干二净,身体也没有半点儿不适。
赑屃的头已经断了,这是实实在在的。
“不管了,去试试,万一是真的,呵!”陈风轻笑一声,不再犹豫,向那老者走去。
万一是真的,他就可以救他姐姐!
门口原本往来之人甚多,一见这老者躺下,纷纷避开,生怕被讹上。
老者跟前有个靓丽的女孩,一身休闲装,带着一顶白色鸭舌帽,肤如凝脂,此时蹲在老者身前,身体勾勒的诱人曲线看得路人一阵眼直。
“爷爷,爷爷,你不要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
老者躺在地上,一只手瘫软的抓着女孩的手,显得十分无力。
女孩伤心的看着老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她爷爷的身子,家中有个擅长风水的先生说他大限将至,让他来求个续命符,如果成功了,就能再活一些年头。
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成功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爷爷吧!谢谢了!”女孩无助的向路人求助。
路人们也就是凑个热闹,见她求助,女孩视线所过,行人纷纷低眉,置若罔闻。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急促的救护车声音传来。
医生急急忙忙下车问道:“刚刚谁报警有个年轻人在池塘边上昏迷不醒来着?”
正在迈步的陈风微微一愣。
好像是自己?
医生拿出照片对比一下,扛着担架就往陈风那边跑。
“小伙子,你怎么醒了?感觉还好吧?快上担架!”
陈风一怔,急忙解释道:“我没事我没事,倒是那个老人家,他需要帮助。”
火急火燎的医生这才看到门口躺在地上的老者。
于是又火急火燎的跑过去......
抬上担架以后,医生随口道:“小伙子,你也上车,跟我们说说你的情况。”
陈风捏了捏鼻子,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谢谢,谢谢,谢谢。”
上车以后,女孩儿一个劲的跟陈风致谢,陈风摆摆手说没啥。
上车以后,一个医生拿着听诊器对老者进行诊断,女孩在一边紧张地看着。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听诊器,道:“不容乐观,这位小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他的心跳非常慢,而且没有节奏,等于是吊着一口气,看他的气色,应该是中毒已深了。”
“啊?”小女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捂着嘴轻轻抽泣,漂亮的眼睛一片暗淡。
陈风坐在一侧,静静的看着医生给他吃药,然后摆弄着东西,大概是要给他插上氧气管。
老者面色苍白,眉头紧锁,时而抽搐,极为痛苦,由于四肢近乎瘫痪,无法挣扎。
“家属,请宣告姓名,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个老人家就算到了医院,也难以救治,这是病入膏肓的症状了。”
“我叫秦小柔,我爷爷......他叫秦天羽。”
“什么?!秦天羽?你没说错吧?”
“原来是秦老,唉......”
“秦老一世英名,没想到,临了却这么痛苦。”
“是啊,可惜了,小姐,节哀。”
在场的医生没有一人说有办法可以救治,一个个都在感叹可惜,因为老者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咽气。
这时,陈风弱弱的说道:“我可以试试吗?”
“嗯?”医生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试什么?”
“我想,我可能有办法救他。”陈风不太确定的说道。
秦小柔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而,眼中没有任何期待,只当他最多好心提个建议罢了。
“胡闹,这是儿戏吗?你以为你是谁?”医生直接呵斥道。
陈风迟疑了一会,脑海中的信息十分肯定,就是那样的办法救治。
断裂的赑屃头,总不能是假的。
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到了道家五术,于是,坚定的说道:“我有办法,你们有没有银针?”
“有也不给你,你自己刚刚还昏迷呢,搞不好有精神问题。”
陈风不再与他啰嗦,转头对秦小柔说道:“秦小姐,你爷爷马上要死了,何不让我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如何?我不救的话,他也撑不了多久了,我救了,就算没救活,也无伤大雅,不是么?”
秦小柔犹豫了一会,看向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的老者。
看着爷爷的痛苦模样,心里极为不忍,想着他就要离开,更是心痛无比。
治吧,万一呢?
有一丝丝希望,那也是希望啊。
而且,这个同龄人,也不能无缘无故整这么一出吧。
眼神由迟疑渐渐变得坚定,道:“好,这位先生,你想怎么救?”
医生奇怪的看着二人,道:“小姑娘,你们两个年轻人过家家,可别怪我说的难听,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临床多年,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奇迹。”
“出事了,不需要这位先生负责。”秦小柔说道。
“那就行,随你。”
随后,医生将银针递给陈风。
陈风记忆中涌现出人体穴位,按照记忆,他小心翼翼的将老者上半身衣服脱掉,将银针插入涌泉、太冲、商丘、少府、合谷五穴。
车内几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生怕出了纰漏。
秦小柔更是死死的抓着衣角,可见她的紧张。
脑海中记忆一闪,一段文字浮现。
陈风跟随记忆,双手变换几次结印,正准备放在老者胸腔上。
“诶,等等等等,你这是干什么?变戏法呢?搞半天,你是个骗子啊?”
陈风手势一停,不予理会,继续将手印放在秦天羽的胸腔上。
随后,众人眼神渐渐由怀疑变得不可置信--
只见秦天羽身上的五根银针正在变黑,冒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车内隐隐有股难言的臭味。
陈风此时双眼微微发黑。
没想到这个印透支这么大。
他现在满头是汗,结印的手微微颤抖。
众人看得冒了一把冷汗。
尤其秦小柔,这是对她至关重要的人,看着爷爷气色慢慢变好,还没来得及欣喜,又看到陈风面色变得发白。
她不敢出声打扰,只能静静地看着,轻咬着嘴唇,心里默默祈祷。
此时心中最紧张的,还是陈风。
他没有任何经验,完全凭借着奇怪的记忆。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他在心里默念着。
他姐姐还躺在医院,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多时,终于,老者气色转为正常,银针散发的黑气也消散完毕。
兴许是为了应景,一直稳步前进的救护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
“呼。”
陈风长出一口气,取下银针,交给医生。
医生震惊的看着他,随即赞叹道:“真厉害啊!小兄弟!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秦小柔眼中一片喜色,她知道,她爷爷这是得救了!于是感激的说道:“陈先生,请您跟我去我家,我要好好招待您,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陈风抬起头来擦了擦汗,正准备做出回应,猛不丁瞥见旁边一辆同样等红绿灯的保时捷。
猛然站起身来,眼睛睁得老大,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副驾驶上,坐着他的老婆,韩若凝!
手忙脚乱的打开后车门,正准备跳下去,秦小柔惊道:“陈先生,你干嘛去?”
陈风随口说道:“家里有急事,先走了。”
“啊?那请先生告诉我联系方式。”
“前面老房区,陈风。”
说完跳下了车。
门都还没关上,救护车就拉着警铃向前而去。
保时捷也跟着走了。
陈风怔怔的看着保时捷越来越远,看那个方向,应该是......回家?
旁边一阵汽笛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原来是挡着别人的车了,急忙走到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韩若凝的电话。
先是嘟嘟两声,随后,“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陈风失神的放下手机,他自然拨通了,只是对方直接挂了。
为什么?凝儿......
当牛做马这一年来,还是不能感动你吗?
想着他们可能往回家的路走去了,陈风一咬牙,抄近路直接跑回了旧房区。
果不其然,旧房区左右都是友邻,大多互相认识,对着他又是一阵指指点点。
对此,陈风视若无睹。
进入破旧的电梯,按上四楼的按钮,不一会就到家了。
推开门刚走进去,便听人骂道:“废物,一上午干什么去了?”
正是陈风的丈母娘何芬芬。
陈风探头看看,韩若凝还没有回来。
这让他松了口气,紧接着,一股失望感涌上心头。
不回来的话......去哪了?
何芬芬还在质问,陈风面无表情回应道:“去给我姐姐祈福了。”
“祈福?你个废物还祈福?你那个姐姐要死不死的,还有什么好祈福的?天天浪费我家钱,不如死了算了。”何芬芬一听,心中大怒,不务正业的东西,整天净干些破事。
这样的痛骂,陈风早已习惯,嘴角嗫嚅了一番,想要告诉她,自己刚刚救了个人。
想了想,还是算了。
人家也不信呐。
因为救助老者秦天羽的缘故,陈风现在无比疲惫,径直走向楼梯下那张小床,直接躺了上去。
何芬芬见状,更是大怒,道:“废物,你躺下干什么?起来!搞卫生!就知道睡睡睡,屁用没有,你看看若凝的妹妹,嫁了个多好的丈夫,你再看看你!”
何芬芬一扫把抡在陈风身上,后者吃痛,站起身来。
“废物,睡什么睡!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能干什么?我家若凝把你招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风解释道:“妈,我......”
“妈什么妈?你以为你是谁?”何芬芬不屑道。
听着动静的韩国庆走出门来,见到妻子正在教训这不争气的女婿,说道:“行了,收拾一下,雷家的大少爷雷明要来了,好好招待。”
话音刚落,门啪的一下打开,踩着高跟鞋的韩若凝走了进来。
韩若凝身高一米六八,双腿细直而修长,一身OL制服衬得身材火辣无比。
羊脂白玉般的皮肤比婴儿的还要细腻,紧致的瓜子脸上,睫毛狭长,琼鼻弯弯,蓝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直视着陈风。
但,眼中一片清冷。
陈风心正想去问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男人,陈风定睛一看,正是那个保时捷车主!
只见他笑道:“叔叔阿姨,我和若凝回来了。”
韩若凝也跟着轻轻一笑,不过,不是冲着陈风笑的。
听老丈人刚说,这个人应该就是雷明了。
陈风眼中一片失落。
何芬芬急忙放下手中的扫把,快步走到门口提起礼物,笑呵呵的说道:“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小明快请进。”
这场面,就好像雷明是他们的宝贝女婿,而陈风是个外人。
这让陈风心中一苦。
老丈人韩国庆也屁颠屁颠的跑去泡茶,不一会儿茶盘载着茶杯出来,一共四杯。
偏偏没有陈风的份。
韩若凝将包扔给陈风,示意他去挂着,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陈风心中刺痛,在这里赘婿当了近一年,一直以为凝儿对他的感觉还算好,今日莫名其妙带个外人回来不说......竟然还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对自己?
原来......这个家,我一直都是这个地位......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雷明坐着,韩若凝和雷明坐在中间,韩国庆和何芬芬坐在两边。
不经意间,雷明把保时捷钥匙放在桌上,冲陈风轻轻一挑眉。
陈风面色一沉,自顾自的走到旁边沙发想要坐下。
屁股还没坐上去,何芬芬就呵斥道:“这是你该坐的地方吗?滚一边去。”
陈风尴尬的站起身来。
随后,何芬芬笑着冲雷明亲昵的说道:“小明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吧?我家凝儿小孩子性格,你还得多担待一些啊。”
雷明笑着应诺,随后,看着坐立不安的陈风,明知故问道:“这位兄弟看着面生,是谁啊?叔叔阿姨的哪个侄子?”
“他啊。”何芬芬瞥了一眼,道:“这是个废物上门女婿,可别当回事,虽然他两结婚一年了,但我保证,他没有上过楼,一直睡在楼梯下面,跟个看门狗一样的,不用理会,我敢保证,我家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只要你愿意,我家凝儿随时可以改嫁。”
陈风咬紧牙关。
这样的侮辱,他简直受够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说改嫁的事!
为了他姐姐的病,他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快了,快了......
他学会了道家五术,他可以治好姐姐,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哦~”雷明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这就是那个赘~婿啊。”
“赘”字,他拖的老长。
韩若凝轻咳一声,道:“陈风,你先去厕所回避一下吧,我们和雷少爷有事情要谈。”
陈风呆愣原地。
哆嗦着说道:“凝儿,你......”
“赶紧走吧,你呆在这里干什么?”话还没说完,韩若凝就不耐烦的挥挥手。
陈风心中百味杂陈,有苦涩,有心痛,有迷茫,也有一定的......释怀。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治好了姐姐,就彻底离开这里!
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客厅。
何芬芬看着他的背影,满不在乎的说道:“小明啊,你不用在意哈,这就是个家奴,不用当人看,人家就是废物,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作为,人家哪能和你比啊!要不是去年老爷子说他是有福之人,非要纳他入赘,我们才不会养一个废物。”
韩国庆也符合道:“是啊是啊,哪能和你比啊!对了,小明,这个车是新出的吧?看这钥匙装置挺新奇的。”
对于韩国庆的慧眼识珠,雷明相当满意,谦虚道:“没什么,没什么,也就最近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订了辆车玩玩,也就三百来万吧。”
“什么?这么贵?小明果然是年轻有为,我家凝儿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嘛!”何芬芬掩嘴笑道。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何芬芬不悦的说道:“谁啊?”
“是我,刘婶。”刘婶一边敲门,一边说道:“老韩,你们快看看!外面好多人围着,好像在找陈风。”
“什么?我瞅瞅。”走近窗户一看。
顿时大吃一惊。
老房区外,停了十几辆豪华汽车,一众黑衣人分列左右,气派无比。
“这......这是秦家的人啊!”
雷明好奇的走到窗台边上,随机失声道。
“什么?秦家?”
“东海城三大家族之一的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