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怡陆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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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陆宴池
  • 更新:2022-11-15 18:37:00
  • 最新章节:沈诗怡陆宴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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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怡陆宴池》精彩片段

近如咫尺的画面刺眼。

沈诗怡在众人注意到自己前,先一步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那一幕,却阻挡不了沈诗怡越来越冷的心。

此时此刻,她没办法去想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

以陆宴迟的脾性,根本不会允许其他女人这么越界的动作,但却偏偏容忍了何若曦!

她在他心里终究还是不同的。

沈诗怡想着,凉风从走廊敞开的窗灌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房间里的起哄透过门板船出来,一声高过一声。

紧接着,就听陆景淮的问话声响起:“你看你们这样多好,宴迟,要是当年若曦没走,你们何止是结婚,现在怕是孩子都有了吧?!”

这一刻,沈诗怡不敢去听陆宴迟给出的回应,也不敢再推开那扇门,转身仓促逃离。

恒丰别墅。

卧室的光线柔和,却怎么都暖不进沈诗怡的心。

她靠着冰冷的墙,翻看着这五年来和陆宴迟的聊天记录。

其实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条,还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

陆宴迟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聊,有时候甚至不会回复。

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哪怕清楚陆宴迟不喜欢自己。

她想,两人虽然做不到情深似海,却也能习惯彼此的存在变成家人,可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样……

苦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沈诗怡刚要起身,耳腔却嗡鸣了一瞬,传来微小刺痛。

她这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抑制药,刚要起身去拿。

忽见窗外一道明光闪过。

沈诗怡走到窗边,就见陆宴迟和何若曦从出租车下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好一会儿,何若曦才上车离去。

车辆缓缓驶离,陆宴迟却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身走回别墅。

沈诗怡走出卧室来到楼梯口时,陆宴迟正好进门。

一上一下,两人隔空相望,几乎同时开口。

“她送你回来的?”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陆宴迟话音一顿,听出沈诗怡怪异的语气,剑眉微蹙,“你又想说什么?”

“酒吧包厢,我看见了。”沈诗怡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收紧。

陆宴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冒险,借位而已。”

这番解释太坦然,让沈诗怡都感觉自己的质问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看着男人深邃的眼,安慰着自己至少还有解释,习惯性的选择了退让。

忍下脑袋里涌上轻微眩晕感,沈诗怡转身刚要走。

却听见背后陆宴迟的低音再次响起:“剧本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诗怡脚步一顿,回想到剧本里被定义为插足的自己。

她回头看向走上楼的男人:“我拒绝。”

陆宴迟皱了皱眉:“若曦很认可你。”

‘何若曦’的名字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如同魔音,好像怎么也消不掉。

她只觉得耳膜越来越痛,像是有针在扎,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上来。

沈诗怡垂于两边的手不由得攥紧:“你能不能不要提她?”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陆宴迟有些不耐:“你又无理取闹什么?!”

他话里的寒意侵袭全身,沈诗怡有些站不稳,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是你。”

“所以呢?”陆宴迟扯了扯领口,黑眸泛着冷,“我们之间只是商业联姻,你闹成这样是想离婚吗?”

这一刻,沈诗怡脑海轰的一声,耳畔一片寂静。

陆宴迟好像还在说什么。

沈诗怡却只能看见他不断启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沈诗怡痴痴地站在原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后知后觉——

她好像……听不见了!


卧室里,沈诗怡呆滞坐在床边,没身在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骄阳升起,伴随着一声鸟鸣,打破了房间里的黑暗宁静。

沈诗怡这才发觉自己又能听见了。

她推开门走出房间,客厅里的一切都和昨晚陆宴迟离开时一样,就连玄关处摆放的鞋子,也没有任何移动。

昨晚,陆宴迟没有回来。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

沈诗怡心不可遏制越发沉闷几分。

她深吸了口气,敛起情绪收拾出门去了医院。

医院办公室。

沈诗怡将昨晚突然失聪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摇头叹息:“间歇性失聪是并发症,你的鼻咽癌恶化的十分严重,哪怕是动手术,成功的几率也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哪怕沈诗怡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揪紧了心。

在死亡前面,她做不到百分百镇定。

医生见她不说话,温声劝:“沈小姐,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坚持治疗,不要放弃。”

沈诗怡脸色苍白,许久才缓和了情绪:“谢谢,我会好好考虑。”

从诊室离开,她还有些恍惚。

室外,原本晴朗的好天气,不知何时乌云密布。

转瞬间骤雨倾盆,打在身上,冰凉刺骨。

沈诗怡没带伞,淋着雨继续往前走,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这些天和陆宴迟的争吵。

过去五年,他们两个人相敬如宾。

可现在,苦心经营的婚姻却变得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陆宴迟多久,他们又还能有多少新的回忆。

想到这儿,沈诗怡眼里蒙上层黯然,心里却好像想通了什么。

回到家。

沈诗怡先给助理打去了电话:“何若曦那个剧本,我接了。”

多可悲,她只能用这部影片试图去留下和陆宴迟的经历,哪怕自己在里面是一个恶毒配角。

电话那头,助理虽然疑惑沈诗怡突然转变的态度,但还是应下:“好的沈导,我马上安排。”

当晚,助理组了个酒局。

何若曦和陆宴迟作为原作者和投资方都会出席。

沈诗怡来到约定的包厢时,时间刚过七点半。

等了没多久,陆宴迟就和何若曦推门而入。

沈诗怡怔了怔,昨晚陆宴迟一夜未归,他们是在一起吗?

这个想法刚冒上头,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陆宴迟也注意到沈诗怡的视线,神色晦暗不明。

饭局上,沈诗怡和陆宴迟两人像是商量好了般只谈工作,不聊私事,气氛也算和谐。

正当项目都差不多敲定时,何若曦拉了拉陆宴迟的衣袖。

陆宴迟看了她一眼,开口对沈诗怡说:“若曦说这本书等同于她的人生经历,希望能进组自己当编剧,你觉得怎么样?”

沈诗怡一愣,看向何若曦。

她对自己的小心思不遮不掩,见沈诗怡看来也只是浅浅一笑。

沈诗怡不想理会,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至此,饭局也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终于只剩下陆宴迟和她两人。

路很漫长,车里的音乐舒缓了气氛。

沈诗怡不自觉的看向驾驶位上陆宴迟的侧脸,有些出神。

沉默间,陆宴迟率先开了口:“怎么突然想通了?”

沈诗怡眼睫一颤,想到了医生的话,黯淡了眸色:“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拍了。”

陆宴迟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奇怪,只当是在担心电影的事。

恰逢前方亮起红灯,他停下车,转头看向沈诗怡:“别担心,以你的能力能拍好。”

沈诗怡嘴里却有些发苦:“是啊,我能拍好。”

亲身经历的事情,怎么可能拍不好。

不知是怎么想的,沈诗怡提起了昨晚那场争吵:“昨晚你说的是气话还是认真的?”

陆宴迟眸色动了动,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说离婚的话。

他脸色紧绷,沉默半响:“商业联姻,怎么可能说离就离。”

“别当真。”

这话落下,沈诗怡清晰感受到心在慢慢撕裂的疼。

她一向喜欢陆宴迟的理智。

可当他把这份理智用到自己身上时,也伤得她痛不欲生。

陆宴迟一直分的很清楚,他们两个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只有她自己以为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红灯终于熄灭,绿灯亮起,拥堵的车流缓缓移动。

陆宴迟刚要踩油门,只听沈诗怡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我想离呢?”


陆宴迟眸色一怔,掌控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不觉收紧。

他看着沈诗怡:“你说什么?”

短暂对视后,沈诗怡率先收回视线:“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陆宴迟喉头滚动了几下,嗓音微沉:“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沈诗怡低了低眸:“嗯。”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和陆宴迟,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恒丰别墅。

沈诗怡靠在床头,看着手机上自己刚刚发布的《蚊子血》开拍的微博。

评论区里几乎被何若曦的忠实读者占满:“这本小说是我年少青春的回忆啊,又是沈导拍,值得期待!”

沈诗怡看着那些相似的评论,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浴室里水声停歇,陆宴迟裹着浴巾走出来。

四目相视,沈诗怡率先移开眼,按灭了手机:“早点睡吧。”

说完,她掀开被子躺下,闭上了眼。

即使如此,沈诗怡依旧能感受到陆宴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但她始终没有睁眼。

七天后,剧本围读。

饰演女配的演员看完剧本,开口就是批判:“这个故事的女配真是恶毒,非要利用婚姻去抢别人的男朋友。”

“是啊,幸好结局是两个人终成眷属,坏人终有报。”

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明明是对剧中人物的指责和唾骂,沈诗怡却好像感同身受一般,心脏猛地紧缩。

作为投资方的陆宴迟坐在一旁,眸色冷沉。

不知为何,他莫名回想起了沈诗怡那句“何若曦写的是你和她的爱情。”

以前他只觉得是沈诗怡多想,现在整个故事看下来,的确和他们之间很像。

想到这儿,陆宴迟扫了眼对面的何若曦,眼神晦暗。

何若曦笑的温婉:“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故事,其实只要两人还喜欢彼此,再多的阻碍也没用。”

说着,她看向沈诗怡,眼底满是讽刺。

何若曦的话意有所指,沈诗怡不是听不出来,却只能默默攥紧拳。

耳边饰演女配角色的演员对剧本女配的批判声不绝,她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你自己都不爱这个角色,怎么能演好她?”

一时间,气氛陷入死寂。

助理见状,忙打圆场:“大家还是先熟读剧本,明天就要开拍了。”

之后,气氛慢慢回温。

围读结束后,何若曦正要去叫陆宴迟,却见他先一步起身,径直走到沈诗怡的身边。

“走吧,回家。”

听到这话,沈诗怡呆愣了一瞬,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何若曦。

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何若曦露出抹笑,只是有些僵硬虚假。

收回视线,沈诗怡站起身:“好。”

然后跟着陆宴迟一起离开。

一路无言,回到别墅。

陆宴迟脱下外衣,挽起衣袖:“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沈诗怡有些惊讶,结婚五年,她从来不知道陆宴迟竟然会做饭。

很少见她这么惊讶的样子,陆宴迟眼神闪了闪:“去收拾收拾歇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话落,他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沈诗怡呆站在原地,看着陆宴迟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一个小时后,饭桌上。

满桌菜肴,却没有一道菜上有葱花。

沈诗怡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拿着筷子没有动作:“怎么没放葱花?”

陆宴迟愣了下:“你不吃我就没放,怎么,我记错了?”

沈诗怡忙摇了摇头:“没记错。”

她低头吃着排骨,眼眶微热。

五年来,自己和陆宴迟同桌吃饭的机会并不多,她没想到他竟然能记住自己的喜好。

气氛温馨。

沈诗怡忍不住抬头望着对面男人俊朗的眉眼,恍然发觉眼前的人还和曾经那个少年一样,不曾变过。

卧室里,灯光微黯。

沈诗怡躺靠在陆宴迟怀里,仰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眼。

回想起今日少有的温馨,忍不住问:“宴迟,如果当初我们俩不是因为商业联姻认识的,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

陆宴迟垂眸看她,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那一刻,沈诗怡喉头发哽,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但她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是有可能,也永远成不了真了……

情绪翻涌,沈诗怡鬼使神差的抬头吻上他的唇。

陆宴迟也第一次激烈的回应她……


晨光熹微。

第二天一早,沈诗怡早起准备早餐。

饭桌上,两人气氛温馨和睦,像极了刚结婚那会儿。

甚至饭后,陆宴迟出门上班前还说:“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沈诗怡心里,一片暖意融融。

两个小时后,剧组现场。

沈诗怡刚到导演棚准备拍摄,却觉周围气氛诡异,四周的剧组人员频频朝她这边看来。

她有些不解,刚想要叫个人问问。

这时,助理匆忙跑过来:“沈导,出事了。”

说着,她将手机上递到沈诗怡面前。

沈诗怡垂眸去看,心猛地一沉。

只见屏幕上,微博标题赫然写着:“爆!知名导演沈诗怡竟是小说《蚊子血》里插足别人感情的恶毒女配原型!”

往下一划,下面的评论里一股脑的都是对她的谩骂抨击。

沈诗怡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公关部那边怎么说?”

共事这些年,助理也清楚沈诗怡为人。

她叹了口气:“公关部说事情闹的太大,没办法强压,最好的办法是让陆总发博澄清。”

沈诗怡心知如果事件继续发酵下去,结果可能这部电影会被停拍,她也不想让大家的努力因为自己白费。

她努力调整好情绪:“我知道了。”然后给陆宴迟打去了电话。

但漫长的‘嘟’声过去,始终没有人接听。

沈诗怡没有办法,只能吩咐剧组先停拍,一个人打车赶往陆氏集团。

来到公司。

一路来收到了不少异样的眼神,沈诗怡装作不觉,直奔总裁办公室。

可刚走到门口,半掩的门却先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陆宴迟,你还喜欢我吗?”

沈诗怡顿时愣住,透过门缝,看见了何若曦和坐在对面的陆宴迟。

这个问题,陆宴迟却只是沉默,沉默得让沈诗怡的心如坠冰窖。

这时,何若曦的问话再度响起:“那我这么问吧,如果当初我没有走,我们也没有分手,你会娶我吗?”

门外,沈诗怡背脊瞬间僵直,呼吸停滞。

紧接着,就听见专属于陆宴迟低沉的声音响起:“会。”

清晰的一个字,犹如针锥!

这一刻,沈诗怡像是被击碎了所有的勇气。

她再也待不下去,强忍着发颤的双肩,快步走出公司大楼。

而此时,办公室里。

何若曦听到回答,刚喜上眉头。

却听陆宴迟又话锋一转,语气冰冷疏离:“但可惜,没有如果。”

何若曦脸色一白。

陆宴迟直接下了逐客令:“没别的事就离开。”

何若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男人投来的冷眼,只能悻悻离开。

办公室重归寂静,陆宴迟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开和沈诗怡的对话框,发了句:“什么时候结束拍摄?”

可很久,都没有回复。

另一边,恒丰别墅

沈诗怡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半晌,终究是沉默的按灭。

窗外天气阴沉,浓厚的黑云积压在一起,闷得她喘不过气。

客厅墙上,和陆宴迟的结婚照还挂在那儿。

沈诗怡一眼不眨的望着,试图去回想着他们曾经的美好,将那些一点一滴相处的回忆,化作自己坚持的动力。

可现在无论她怎么想都只能回忆起刚刚陆宴迟的那句话。

他会娶她,即使已经结婚,他也没有忘记对何若曦的那份感情。

就像何若曦写的那本书,她是窗边明月光,而自己这个输掉的一方,只能被拍成蚊子血,惹人生厌。

沈诗怡目光描摹着结婚照上陆宴迟冷漠的眼,忽然鼻间一湿。

鲜血止不住地滴落在衣服上,染成一片鲜红。

她后知后觉的抽出纸巾去擦,可越擦,血流的越多!

沈诗怡只能狼狈地起身冲进洗手间。

冰凉的水一遍遍擦洗着,鲜红被水淡化慢慢流进下水道……

不知过去了多久,血才止住。

沈诗怡几乎脱力地靠在门边,滑坐在地。

缓了好久,她才起身将洗手池的狼藉收拾干净,回到客厅,给律师打去了电话。

“陈律师,麻烦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以及……遗嘱。”



几个小时后,门锁传来响动。

陆宴迟走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诗怡。

客厅的灯明亮如昼,照出她苍白无色的脸。

陆宴迟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沈诗怡抬头看向走来的陆宴迟,一双眼里暗沉无光:“没什么,只是小感冒。”

陆宴迟见状,也没有往深处想,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今天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沈诗怡微微垂眸:“没看见。”

陆宴迟沉了沉眉眼,刚要开口,就听沈诗怡低柔地问:“网上的新闻你看见了吗?”

“什么新闻?”陆宴迟愣了下,拿出手机去看,黑眸深邃。

沈诗怡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声音轻哑:“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陆宴迟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霎时,四周气温骤然一降。

沈诗怡隐隐感觉身体涌上一阵阵的刺痛。

她深吸了口气,稳着语调又问:“你觉得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对这件事情这么了解?”

“你在怀疑若曦?”陆宴迟顿时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开口,“她不会。”

听着他话里的坚定,沈诗怡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消息爆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拜托人去调查了始作俑者,正是何若曦!

但现在她的丈夫陆宴迟,没有任何调查就对何若曦毫无保留的信任。

沈诗怡攥着发颤的手,强装冷静:“你就这么笃定?”

陆宴迟却已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谁想这才过了一天不到,又变回了原样。

“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句话,陆宴迟径直越过沈诗怡,进了二楼书房。

客厅寂静,只听见他上楼时的脚步声。

书房的门砰然关和,好像也砸痛了沈诗怡的心,她扶着心口,像失去力气般摔坐在沙发上。

四周仿佛被一种叫孤寂的怪物吞噬。

沈诗怡沉默拉开抽屉,放在底部的离婚协议上面,属于自己的字迹还未干。

她缓缓拿起,要现在就给陆宴迟吗?

沈诗怡心中挣扎不定。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接起,就听见助理惋惜的话语:“沈导,上面传来消息,事情闹得太大,这部电影勒令停拍。”

沈诗怡满心复杂,她本是想拿这部故事做她和陆宴迟一个结束点,成为回忆。

可上天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电影被迫停止,就像她和陆宴迟这段感情有了开始,却等不到完满结局。

沈诗怡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了,那就停吧。”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眼前的协议,许久做下了决定。

将协议书收好,沈诗怡起身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陆宴迟坐在椅子上正处理公务。

灯火昏黄,映着他的面容格外温柔。

听到脚步声,陆宴迟抬头看着她,眸色深沉。

沈诗怡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宴迟,《蚊子血》的拍摄被迫停止了。”

陆宴迟只愣了下就反应过来:“然后呢?”

沈诗怡抿了抿唇,站定在桌边:“正好趁现在有空,我们去国外旅游好不好?”

陆宴迟眉间皱了皱:“现在?我公司还有事,不能等几天吗?”

“不能,我想明天就走。”

沈诗怡察觉到自己语气太急,缓了缓才说:“我想补全我们的蜜月,结婚五年我们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

陆宴迟想拒绝,可见沈诗怡坚定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好,你想去哪儿?”

沈诗怡心里松了口气:“冰岛。”

那不是什么旅行圣地,只是她年少时爱好天文学,常常想真正见识一次极光景色。

后来成为导演后一心忙于工作,也将曾经的兴趣爱好抛在了一边。

如今在人生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她想在最美的地方留下和陆宴迟最好的回忆。

陆宴迟沉思了片刻,点头同意。

之后,沈诗怡定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收拾好两人行李,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机场大厅。

沈诗怡看着身旁一直在打电话处理工作的陆宴迟,以及他眉目间的疲惫,心里有些愧疚。

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任性了?

沈诗怡思考了很久,直到陆宴迟又打完一个电话后,她开口叫住了他:“宴迟。”

陆宴迟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等沈诗怡回答,他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沈诗怡下意识看去,就见手机屏上闪烁的名字——若曦!


陆景淮放下陆宴迟的衣领,满眼疑惑:“喂?你怎么了?一副死气沉沉的脸摆给谁看呢?”

陆宴迟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陆宴迟的身后,问:“你接的沈诗怡呢?”

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听到‘沈诗怡’三个字,他的眉头适时紧皱了一下,眼里的神情难辨。

陈助理知道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开口,通知机长直接起飞。

整整十八个小时,飞机里安静的可怕。

陆景淮就坐在陆宴迟的对面,向来碎嘴的他都硬生生憋着话没有开口。

因为对面的陆宴迟睡得很死,眉头都是紧皱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本来他这次跟过来是想告诉陆宴迟《蚊子血》已经重新开拍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真的不好再提。

到达帝都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现在的帝都已经入秋。

路边的树叶也已经泛黄,凉风习习,本是个舒适的季节。

一行人走出机场,就迎面撞见了前来接机的何若曦。

人自然是陆景淮喊来的,目的是打算一起聚个餐。

但陆宴迟却意外的没有计较,脸上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何若曦迈着步子走来,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宴迟,欢迎你回帝都。”

陆宴迟嗓音寡淡:“嗯。”

随后,何若曦又看了一眼身后。

心里很奇怪,听陆景淮说,陆宴迟是去冰岛接沈诗怡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陆景淮大大咧咧的搂住了陆宴迟的肩膀,提议道:“今天看你心情不怎么样,我做东,请你喝酒怎么样?”

“好。”陆宴迟没有犹豫,答应的很淡然。

连陆景淮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是经过了18小时的头脑风暴,陆宴迟已经冷静下来了。

包间里。

陆景淮又找了一群富家子弟,奢侈地点了十几瓶香槟伏特加。

说是让陆宴迟解闷,实际上还是想帮何若曦牵线。

陆景淮哥几个开玩笑,推着何若曦坐在了陆宴迟身边。

结果陆宴迟只是喝酒,没拒绝也没接受,一言不发。

“怎么了?”陆景淮坐在另一边,拿起一杯香槟酒倒满了陆宴迟已经喝空的酒杯。

“你和沈诗怡吵架了,心情不好?”

一腔苦闷似是在吵闹中积攒的越来越多,陆宴迟把玩着酒杯,转头看向旁边的陆景淮,目光冷隽:“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你们为什么不喜欢沈诗怡?”

陆景淮身形微微一僵,扫了眼一旁的何若曦,压下了眼角:“也没什么不喜欢,只是觉得她配不上你。”

陆宴迟沉默了会儿,只是问:“我不是你兄弟吗?”

陆景淮看着认真的陆宴迟,慌神了会儿,点了点头。

接着,陆宴迟又说:“可她是我老婆。”

他面色看起来平淡,可握紧酒杯的那只手已经透出他此时的隐忍。

陆景淮自知理亏,毕竟暗自排挤沈诗怡的事情,他干了不少:“我们这不是为你考虑吗?”

陆宴迟眉眼一片冰凉,嗓音里像是压着某种情绪:“当初我一直以为沈诗怡和你们处不好,是因为沈诗怡性格太冷,慢热,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们从没有接受过她。”

陆景淮被堵的说不出话。

何若曦见状,忍不住劝:“宴迟……景淮也不是存心的……”

“咔嚓”一声!

陆宴迟手中的酒杯出现一条细痕:“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你们不会这样对她。”


七月盛夏,恒丰别墅。

沈诗怡靠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上的剧本。

助理谨慎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沈导,这个剧本要接吗?”

沈诗怡微微回神,沉声开口:“帮我约一下这位作者,我想见见她。”

“好的。”

挂断电话,沈诗怡摩挲着剧本封面上《蚊子血》的书名,有些入神。

故事是再普通不过的三角恋,换做平常她可能不会多看两眼。

可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个故事里的女配角和自己的亲身经历很像!

而书里的男主,更让她不禁想到自己这段因商业联姻,如今已结婚五年的丈夫,陆宴迟。

墙面上摇摆的钟表,刚刚划过了晚上九点。

沈诗怡拿过手机,微信对话框里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只是翻到朋友圈时,她瞧见了陆宴迟好友,陆景淮刚发的一条朋友圈。

照片上,一群人在包厢里,气氛热闹。

陆宴迟稳坐中间,身边却是个陌生的女人。

照片还搭配了文字:“久别的人总会重逢。”

沈诗怡瞧着照片上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斟酌着拨通了陆宴迟的电话。

与此同时,关门声和着铃声一同在耳边响起。

沈诗怡抬眸看去,就见站在玄关处的陆宴迟。

他挂断了电话,嗓音微凉:“还剩三十分钟。”

沈诗怡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喉头堵塞的厉害。

刚结婚时,两人约定无论有什么事,十点之前必须回家。

她以为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可在陆宴迟的眼里,按时回家好像是他不得不去履行的约束。

随着陆宴迟的走进,酒味慢慢飘来。

沈诗怡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递回到男人面前。

陆宴迟接过抿了一口:“今天你怎么没来?”

沈诗怡一顿,眸色复杂。

陆宴迟从不知道,他的酒局根本没人会告诉她。

沈诗怡清楚,即使结婚五年,但陆宴迟的朋友们从来没接受过自己。

她也自知没资格去和陆宴迟抱怨这些。

压下心间苦涩,沈诗怡故作平淡:“有点忙。”

陆宴迟点了点头:“不去也好,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沈诗怡莫名想起了朋友圈的那张照片:“我看到你们拍的照片了。”

“你旁边的那个人,没见过。”

陆宴迟拿玻璃杯的手顿了顿,眼里有些意外。

这还是第一次,沈诗怡会来问他这些私事。

他轻声应了下,又解释:“她在你来帝都之前就走了。”

“是何若曦吗?”

沈诗怡记得这个名字,她是陆宴迟心里剔不掉的刺,也是他整个青春。

“她回来,你开心么?”

听到这儿,陆宴迟终于察觉些异样:“你这话什么意思?”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沈诗怡看着男人沉下来的眉眼,知道他生气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她默默拿起蜂蜜水杯,朝厨房走去。

陆宴迟看着沈诗怡背影,眉心微皱。

深夜。

主卧卫生间里,

沈诗怡照常将一把白花药丸咽下,才走回到床边,望着早已熟睡的陆宴迟。

窗外的月光照下来,他面容分外俊朗。

沈诗怡看着,耳边突然回响起医生的话。

“沈小姐,你的鼻咽癌已经到了晚期,还是尽早接受治疗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陪陆宴迟多久……

最后,沈诗怡只是无声躺回了陆宴迟身侧……

第二天。

沈诗怡按照助理约好的地址和时间,来到了指定的位置。

对方已经到了,是个长发女人,正低头翻看着杂志,一副端庄温雅的模样。

似有察觉,她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沈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沈诗怡却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眼前人的面容和昨晚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慢慢重合,赫然是何若曦!


她舍不得还未画完的结局,也忘不掉两个人共度的五年时光。

这瞬间她忽然很想听到陆宴池的声音。

费力拿起手机,她拨通了电话,然而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起……

漫长的等待让沈诗怡身上的力气逐渐消散,终究还是握不住手机,任由它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重重的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轰隆一声,雷电照亮整个天空。

而掉在地上的手机倏然亮起,疯狂震动起来……

另一边,国内帝都。

盛世晚宴上。

陆宴池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伫立在安静一人池水边。

轻奢的灯光将男人颀长的身影衬托着格外耀眼。

他眸色深深,聆听着耳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自动关机后传来的忙音,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末了,陆宴池将手机放进口袋,心里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暮色微凉。

何若曦端着酒杯,一身白裙从大厅里走出来。

“宴迟,路老前辈都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陆宴池回头,舒展眉间:“好。”

将心间悸动压下,他迈着修长的腿往前走。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碌工作,将去冰岛找沈诗怡的事情暂时搁浅。

手机也很久没有收到了沈诗怡发来的消息。

他也没有理会,将工作放在首位,只想着等忙完了再好好休息一阵。

但是现在,他想加快一下行程。

宴会上,陆宴池跟在何若曦身边,有些走神。

这次宴会是几个世交联合举办的,其中路家为主办方。

虽然当初何若曦虽然去了国外,但何家和路家来往密切。

何若曦在名媛圈也占据一定地位,也被受邀参加。

到宴会现场的时候,陆宴池也是才知道何若曦会来。

辉煌明亮的宴会大厅里,人群交错,欢声笑语。

所有的声音好像在这一刻与陆宴池阻隔。

晚宴结束。

陆宴池喝了些酒,打电话叫来了助理帮忙开车。

等待的时候,他从口袋摸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沈诗怡再打一次电话。

然而才刚刚点亮屏幕,就看见群聊消息都是陆景淮弹出来的消息。

陆宴池失措点了进去,随后脸色猛地一沉。

信息一条条都是他和何若曦跳舞时的照片。

陆景淮还在群里调侃:“陆宴池,看看你和若曦多般配,怎么样,我拍照的技术够好吧?!等你和沈诗怡离婚后,记得叫我来给你和若曦拍结婚照啊!”

群里的玩笑开的越来越放肆。

他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让陆宴池忍不住按捺了下跳动的太阳穴。

如果他没记错,沈诗怡也在群里。

也意味着,这些消息她都会看见……

本来因为何若曦回来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如履薄冰,现在他还不想让误会加深。

想到这儿,陆宴池忙发来一条消息过去:“别闹,这是随机组的舞伴。”

陆景淮不依不饶:“还不承认,咱们若曦今天打扮的那么好看,你就没心动?”

陆宴池眉头一蹙,忍不住给陆景淮发去私信:“你就这么盼着让我离婚?”

“你紧张什么,沈诗怡和你不是商业联姻吗?你在乎她干什么?”

陆宴池拧眉,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反驳陆景淮的话,只是回:“我暂时还没想过离婚。”

发完,他没再看陆景淮的回复,关闭了手机。

仲夏天的夜晚,被无数星辰点亮。

陆宴池抬了抬视线,就见不远处,看见何若曦已经披了件外套走了出来。

一身雪白的肌肤被掩盖,胸口处的风情若隐若现。

从小何若曦就是个美人,和陆宴池同窗的那几年,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

在年少的时候,谁都有被人群中亮眼的主角吸引,陆宴池也不例外。

两人久而久之也走到了一起,可是两年后,就因为考上了不同的大学迎来了分手。

时隔七年,她还是没变,反而越长越美艳的趋势。

当初青春稚嫩已经不在,上了妆后脸上还多了几分娇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陆宴池却欣赏不来。


他满心都在想着远在冰岛的沈诗怡,想着她到底有没有看过群消息,到时候看见她了又该吵成什么样。

以前没有何若曦的时候,他和沈诗怡虽然关系不算亲密,但也是相敬如宾。

他还不想因为一个外来人,和自己名正言顺娶来的妻子屡次发生矛盾。

收敛心绪,陆宴池看何若曦的视线有些抵触。

何若曦却像是没有没发现似的,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宴迟,我今天喝得有些醉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何若曦的身高不过165,身形比较偏瘦,在187的陆宴池面前站着,全然解释了什么叫小鸟依人,弱不禁风的白富美。

但看见女人慢慢靠近的身体,陆宴池微微蹙眉,后退了几步。

他不禁想到以前和沈诗怡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沈诗怡会依着自己酒量来斟酌,不喝醉,也不会得罪哪位名流,从不会让他担心。

“我帮你叫陆景淮,他在附近。”

说着,陆宴池就给陆景淮打去了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里就传来陆景淮的哀嚎声。

站在身边的何若曦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醉也不装了。

“宴迟,你是在因为怕沈小姐跟你吵架,所以故意和我划分界限吗?”

陆宴池瞥了眼女人已经清明的眉眼,面色微冷:“是,我已经结婚了。”

何若曦愣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委屈:“可是我们根本没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陆宴池手插进口袋,黑目间尽是不耐:“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让她芥蒂了。”

何若曦忍不住辩驳:“这难道不是因为她的问题吗?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又怎么可能这么怀疑你?”

陆宴池身形僵了僵,一时没反驳这话。

像是看出他眼底的松动,何若曦便继续添油加火:“难道因为一个你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你就要放弃跟我这些年的感情吗?陆宴池,我们现在虽然做不成情侣,好歹也是朋友吧?”

她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陆宴池的袖口,可下一秒,去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扯开。

“若曦,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

陆宴池紧锁着剑眉,眼里蒙上一层寒意:“如果我太太比较介意我们之间,我会优先考虑她的想法,和你保持距离。”

何若曦彻底呆住,手上的动作僵持了许久没有放下。

直到身后的车灯由远及近地缓缓靠近,不一会儿,黑色的林肯加长在两人面前停下。

助理开门走下车,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陆总,让你等久了。”

陆宴池没再看何若曦一眼,转身朝着后车门走去。

这时的何若曦才恍然回神,她踉跄的几步上前:“为什么?”

“陆宴池,你明明爱过我的!”

高了声调,她话语里都是不甘。

陆宴池开门的手一顿,没有回头:“因为你是我过去,她才是我的将来。”

车门关和,刺眼的车灯从何若曦的视线里缓缓驶离。

一切再度恢复宁静。

热闷的温度好像在她的心里郁结出一股气,上蹿下跳。

何若曦冷冷地看着车驶离的方向,暗暗将掌心的肉掐出了血。

她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陆宴池?!

哪怕是她当初提的分手,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到手……


其实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得这么严重的病,自从被确定鼻咽癌的那天,她就去了解过关于这方便的信息。

如果是早期,存活的几率很大。

但是那段时间她因为工作的事情,耽误了很多治疗,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沉默间,陆谨言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你是来冰岛旅游的吗?”

沈诗怡犹豫了会儿,点头。

陆谨言沉吟了半响:“那你有亲人吗?你的丈夫呢?”

沈诗怡喉头一哽,想起远在帝都的陆宴迟,久久没有动静。

因为她不知道现在陆宴迟还算不算她的丈夫。

那天,陆宴迟和何若曦的照片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在临死之际,她身体疼得快要死掉,心也是。

所以沈诗怡没有回答。

陆谨言就当沈诗怡否认,但看着沈诗怡凝重的表情,他误会以为是沈诗怡害怕治疗,柔声安慰道:“小姐放心,冰岛的医疗水平很高,在这里,我们也算是亲人了,我会尽全力治好你。”

在异国他乡,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同国籍的安慰。

沈诗怡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眼眶已经红了一片。

晚上十点半,冰岛机场降落了一架来自英国伦敦的客机。

飞机舱门开。

陆宴迟修长的腿已经率先迈了出来。

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哪怕是在国外,也会频频引来不少女人的注意。

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场,让人难以靠近。

走出机场,陆宴迟就拦下了个的士赶往了酒店。

他没有打招呼,径直朝着沈诗怡定下的房间走去。

距离越近,心里越发忐忑。

门锁声音响动。

陆宴迟猛然推开大门,却见房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黑色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

安静的让人呼吸都停止了。

第一次,陆宴迟感觉到了莫名恐慌。

心里像是空了一片。

“诗怡?”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不死心的又冲进卧室,洗手间,客厅,阳台……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人影。

陆宴迟站在安静的房间里,彻底怔住了。

常年高强度运作的大脑突然被放空了,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察觉到了动静,推开了门:“先生,你找谁啊?”

陆宴迟回过神来,压着情绪开口:“住在这里的小姐呢?”

服务员想都没想,理所应当地说:“早就退房了啊。”

陆宴迟心底一荡。

随后,他快速乘电梯下楼,来到前台打听沈诗怡的事情。

然而都是一无所获。

陆宴迟差点想要报警,可是下一秒,忽然接到了一个国内陈助的电话。

“陆总,你找到太太了吗?”

“没有。”陆宴迟眸色紧了紧,“什么事?”

对面的陈助理,语气有些吞吐:“我刚刚从陈律师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太太给你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轰的一声!

陆宴迟整个人如遭雷击!

拿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心脏好像在一瞬间突然停止了。

电话里陈助理的声音还在徐徐传来:“现在陈律师已经到公司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也已经送来了,现在希望你回来签字,据说是太太的意思。”

他深吸了口气,嗓音冰冷得吓人:“你先处理一下,我在冰岛还有事。”

挂断电话,转身回到了前台。

离婚?

开什么玩笑,前台服务员前两天还告诉他沈诗怡刚刚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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