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做妾
  • 进府做妾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世子
  • 更新:2022-11-14 21:27:00
  • 最新章节:进府做妾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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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怎么服侍过他穿衣服,有些紧张和笨拙,甚至还把他腰带的搭扣给扣错了,慌忙解开重新扣。看他皱眉不太高兴的样子,心中突然一动。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要是核桃在就好了,她细心,伺候爷真是没的说。」暗示世子爷帮我把核桃弄回来。

《进府做妾》精彩片段

今天的世子好像格外凶残。


他叼着我脖子的时候,我都能感觉我的血管在他牙齿下突突直跳,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将我脖子咬穿了。


第二天早上他把我叫起来给他穿衣服。


这以前都是核桃的活,今天他却叫上我。


我还没有怎么服侍过他穿衣服,有些紧张和笨拙,甚至还把他腰带的搭扣给扣错了,慌忙解开重新扣。


看他皱眉不太高兴的样子,心中突然一动。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要是核桃在就好了,她细心,伺候爷真是没的说。」


暗示世子爷帮我把核桃弄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我头顶上方传来重重的一声冷哼。


这是爷生气了。


我手指一颤,慌忙抬头看上去。


他低头,目光幽暗深邃,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


「我是你的夫君,你不伺候我,把我推给别人?!」


有一瞬间我真的感到了他的杀气,觉得他或许真的是想要……咬死我。


我停下动作,忍着心里的害怕慢慢伸出手去,试探着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胸口。


想在他身上汲取一点力量,保护我的孩子。


他说得对,我得自己找靠山。


而他是我的夫主,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或许可以依靠依靠他。


他没有动,也没有挣开,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我抱。


最后他沉沉了一口气:「还是笨。」


其实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世子爷这人,好像喜欢我顶撞他。


这让我有了一些勇气,心里的嗔怒也没忍住:「哪里笨了?手笨还是嘴笨?」


世子哼了哼:「连庙门都拜错,还不笨?以后多用些心吧!」


庙门都拜错?


我才不认为我自己错了,这次确实是太妃娘娘帮的,可不是他世子爷!


他不过就提点了我一句,竟还想来邀功。这人真是......锱铢必较!


转眼到了除夕之夜。


按照惯例,这一晚靖王府的主子们是要进宫去赴宫宴,陪着皇上过年的。


今晚府里也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侍妾。


嫡姐特意吩咐:「府里热热闹闹的才是过年,这样,我拨二百两银子给你们,你们备桌团年饭好好过个年。」


她半开玩笑地扫了我们几个人一眼:「你们几个猴儿都给我克制点,酒少喝,可别趁我不在打架。」


我们几个一起站起身,向嫡姐道谢。


回去之时,红儿扶着我,轻轻嘀咕:「世子妃说得可真奇怪,好像你们几位姨娘真的要打架似的。」


我心里咚地一跳。


是啊,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幺蛾子的。


我不想去,借口身子不舒服想推辞。


可是很快嫡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就过了来,目光冷讽无比:「主子给了赏,单就宝姨娘一个人不想领,身为妾室不敬上,这不合规矩。」


我脸色白下去。


一句规矩大过天,彻底堵死了我的路。


我借口换衣服回了房,左右想想有了主意。


离开之前,我便收拾了一个包袱。


包袱里有我为太妃娘娘还有方姑姑做的绒袜、绒鞋这种小物件儿,


又给核桃装了一盒她喜欢的荷花酥。这些东西一并打包,让红儿在我走以后给太妃院儿里送过去了。


没办法,我只有借着太妃的手保护我自己。


还好,老太妃不愧是活菩萨,她老人家读懂了我的求助。


在我还没有踏进怡心堂的时候,方姑姑提前一步把我拦下了:


「宝姨娘,太妃娘娘要吃你做的荷花酥,辛苦宝姨娘去给太妃做一份。」


我心中狂喜,面上却还得端住。


对屋里一干人道了歉,才跟着方姑姑往外走。


到了分岔路口,我对着方姑姑拜了下去:「今日多谢姑姑,改日定会答谢。」


方姑姑歪了歪头,脸上现出一丝惊讶:「宝姨娘说这些话作甚?你不去见太妃了?」


我比她更惊讶,难道我一个小小妾室真要去见太妃?


不是大家有默契,方姑姑帮我脱身就好了吗,怎么还真要去太妃那儿?


大概见我傻不愣登的样子太好笑,方姑姑突然就笑起来,她居然伸过手把我捉住了。


那架势不像是怕我摔了,倒像是怕我跑了:


「走吧,确实是太妃老人家要见你。」


我这才慌了手脚,就这样去见她老人家?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去见太妃需要做什么准备?」


方姑姑笑得越发欢畅,看了我的肚子一眼:「你人去就好了。」


我就这样云里雾里的,真的被方姑姑拖去见了太妃。


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去的,我紧张到差点腿抽筋。


太妃……她老人家可是连嫡姐都有些惧怕的人物啊……


可这个嫡姐都惧怕的老人家,看到我第一句话却是:「快来!给祖母磕头拜年,祖母给你发压岁钱。」


「我……」真不知道这样的老人为何会养出像世子那般别扭的孙儿来的。


这个除夕之夜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美好、最温馨、最欢乐的除夕夜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和人相处可以这么轻松愉快的。


我在太妃这里吃了团年饭,还跟太妃、方姑姑一起打叶子牌。


我被杀得落花流水,可就算输光了也很开心。


正高兴的时候,院子门却被拍响了。外面乒乒乓乓的烟花爆竹声响都盖不过那急促的敲门声......


我心「咚」一跳,太妃却气定神闲:「在我这里你怕什么?」


世子爷带着冷风闯了进来,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扫。


可能看见我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笑容,他居然有些不高兴。


劈头就是一句:「宝姨娘跟我走一趟!」




太妃就皱眉:「做什么?这儿还打牌呢。」


世子转过去面向太妃,语气柔软了一些:


「祖母没事儿,孙儿就是带她去问句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太妃问道。


「林美人和蜜姨娘都小产了,孙儿得带宝姨娘回去问话。」


听到两位姨娘都小产,太妃也是吃了一惊:「大过年的怎么发生这种事?」


发生这种事,当然后院里的姨娘都有嫌疑,问肯定是要问的。


太妃看了看我:「要问话哪里都行,就在我这儿问。」


她老人家霸气发话,世子没有反驳。


等到方姑姑收拾出一间暖阁,他就率先走了出去。


我穿上大氅也跟他走了。


或许有了太妃的维护,我居然在这位爷面前生出了一点点小委屈来。


这件事一看就知道和我无关,还来问什么?


于是我进了暖阁之后就一言不发,只垂头坐在那里,打算他问什么我都给他来个不理不睬。


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发问。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看了他一眼,却发现这人居然已经睡着了。


他裹着狐裘,他就那么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一口气就卡在了喉咙里。


这叫什么事儿?不是说要审问我吗?架势摆那么足,过来却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问就睡了,他搞哪门子鬼?


我气冲冲冲到他面前,挥起拳头在他面前比了比。


只有在太妃的地盘上,只有这个人睡着了,我才敢伸出我的拳头在他面前比一比。


然而一瞬,他眼睛突然就张开了,随即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宝姨娘胆子挺大。」


他慢悠悠地瞥了我一眼:「也挺会装。」


我的心扑通一跳,他看出什么来了?


他说完这话,又使了一些劲将我提到床上:「上来,睡觉!」


我一头雾水,这个时候睡哪门子觉?


然而他却不想回答我,还伸手来脱我的大氅。


我心中怦地一跳,这件大氅就是我铰了的那一件。


里面缺失的部分我用相似的皮毛补了,想着反正穿在里面也没有人发现,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落在了他的眼面前!


他可千万别发现我动过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就真的看到了那一块替换过的皮毛。


手顿了一顿,丢下我坐了起来。


大氅也被抖了开。


他盯着那块地方看了又看,好半天没有吭声。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我小心翼翼的呼吸。


世子看起来非常生气。


但他忍了又忍,最后却还是拖被子把我牢牢地裹起来,咬牙切齿:「睡觉。」


我的声音有点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有意的。」


就听他重重磨牙:「睡不着,睡不着就出去给我守夜!」


外面那么冷,风雪交加的,我才不要出去守夜,赶紧闭上了眼睛。


等到天亮我走出太妃的院子,我才知道世子后院除我之外,所有姨娘和她们的贴身丫头全都去慎刑司走了一圈。


最后审出来是一个厨子干的,说是无意中用了活血的食材。


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厨子不过就是个顶包的。


府里一个年过得腥风血雨。


只有我,因为还没有上桌就被方姑姑叫走,连团年饭的边儿都没有挨过,又是被世子爷亲自提审的,没有人揪得出我的毛病。


所以这一场祸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整个世子院里的姨娘,除了流产的那两个,也只有我没有去慎刑司。


我因此逃过一劫。


但我心里一点庆幸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我心里无比清楚这背后的黑手是谁。


是嫡姐!她绝对不会允许庶子出生!


因此我处处小心谨慎,不敢吃酸的,怕嫡姐认为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娃;


还要防着蜜姨娘和林美人,


她们俩都丢了孩子,只有我一个人得以保全,她们会不会认为是我做的?


当然我也不敢更多地亲近世子了,怕嫡姐嫉恨。


我惶惶不可终日。


时间一晃,三月底了,嫡姐产期临近,我也怀孕八个月了。


早上红儿给我提了饭菜,告诉我说正院那边有了动静,嫡姐破了水快要生了。


她刚说完,嫡姐的奶嬷嬷就闯进了我屋里。


鲁嬷嬷看着我的时候,目光越发地讽刺:「夫人要生产了,按规矩,你们这些姨娘都去家庙诵经祈福,保佑夫人平安生产。」


我一颗心沉了又沉。


这就是针对我设的局!


嫡姐在生产,生死关头,鲁嬷嬷不在正院伺候反而跑来办这件事儿。


为了什么那不是明摆的吗?!


红儿就试着替我求情:「嬷嬷,我们家姨娘这么大肚子了,受不住那么跪,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鲁嬷嬷脸色冰冷,看我的目光潮湿阴冷,像毒蛇一般:


「上头都说了,是所有姨娘!你耳朵聋了?」


我无奈,只能挪去家庙。


路上我给红儿使眼色,让她出去求救。


但这一次鲁嬷嬷把我和红儿都看得很紧,丝毫没有给她出去的机会。


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自己暗中提防而已。


但这么明显的陷阱,我又怎么能防得住?


一进家庙,看到林美人和蜜姨娘两人的目光,我就生生打了个寒战。


刚刚跪下,一页经书还没有念两句,那两个人就因为谁不小心踩了谁一脚开始吵。


周围没有一个人劝架。


两个人吵着吵着就开始打。


我在她们开始吵架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使劲往角落里缩。


但没用,她们俩还是打到了我面前。


不知道谁夹住了我,我动弹不得,只能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林美人朝着我的肚子狠狠撞了过来……


我,挣扎了一夜。


第二天破晓时分,终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


我累极了,连孩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红儿告诉我,说我和嫡姐竟是差不多时候生的。


两个孩子生下来都是哭声微弱,凶险异常。


但最后,嫡姐的孩子活下来了,而我的孩子死了。


我连哭都没有力气,只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命。」


这都是命。


「嫡庶之别本就如同天堑,连生孩子都这样,我认!」


「我认!」


红儿哭得满脸是泪,一个劲儿求我:「姨娘,你哭出来,你哭出来啊。」


我没哭,我反而安慰红儿:「我那孩儿可能知道我没办法保护他,所以才离开的。」


红儿哭什么呢,真是个傻丫头,孩子没能活下来,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啊。


我安静地坐完了整个月子,一滴泪都没有掉。


其间听说蜜姨娘和林美人被打了一顿撵出了王府,我也没有丝毫感觉。


孩子满月日,王府大宴宾客。


大喜的事不许扫兴,所有人都得参加。


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


粉嘟嘟嫩生生,花瓣似的小嘴巴轻轻地嚅动着,咿呀叫一声就让人心都化了。


孩子抱到我面前,我照例给了贺礼:一个金项圈。


放下金项圈的时候,我的手离他的小脸很近。


小婴儿雪白粉嫩,而我的手苍白细弱,只剩一层皮包着。


乳母看我久久没有收回手,警惕地把孩子抱得离我远了一些。


就听嫡姐温柔又大度地说道:「没关系,抱给六妹妹多看看。可怜咱们同一日产子,六妹妹的儿子却没有活下来。」


这一说,宾客都对我投来了同情又鄙夷的目光。


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嗤笑一声:「绿娘你也别太过大度了,怎么能让一个侍妾的孩子跟你的嫡子相提并论?你可别把人家野心养大了!」


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我收回手,指甲插进了肉里,心中怒火如沸。


这股火从知道孩子死讯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心中点燃了。


直到现在它已经旺盛燃烧到足以吞噬掉我整个人。


凭什么?


我忍耐这么多年,却只落到这个结果?


凭什么我不争不抢,嫡姐还是要杀了我儿子?


我儿子的死如果跟嫡姐没有任何关系,那我宁愿从大雁塔的最顶上一头跳下来。


明明是她害了我的孩子,她居然还能够大言不惭地在这说这些话!


既然怕我抢,当初为什么又要拆散我姻缘,逼我随她进王府,逼我做低贱的媵妾?


我不服!


我要为我儿子报仇!为那个没有见过一面的小生命报仇,为我这些年受到的委屈报仇。


就算失败了又怎样?就算粉身碎骨又怎样?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什么都看开了,开始用尽一切手段勾引世子爷。


在床榻间主动又妩媚,勾得世子再不去别人的院里了。


「爷,明日,又是十五了。」


月圆了,可我和孩子还没能团圆。


世子也看我许久,才道:「想我陪你?」


「我自然是天天想你陪着我,世子爷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以后也再不许过来我屋里。」


我故作嗔怒,我早就发现,他是喜欢我在他面前使小性子的。


他轻笑一声,将我按进床榻里,又是一夜缠绵。


初一十五,从此每一个他该去嫡姐那的日子,他都要属于我。


嫡姐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心胸狭窄容不得人,我就存心气她,气死她!


有时候去请安,我还故意让红儿在我脖子边儿吮出一点吻痕来,假模假式用粉盖一盖,欲露还遮,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明知道她在暗中观察我,我还假装不经意地揉一揉腰,脸上显出一丝羞涩来。


什么都不说,却也足以把她气到跳脚。


我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并不像她那样只想霸着世子爷不放。


世子在我这里时,我还会故意邀请别的侍妾来我院子里欢聚,喝喝酒行行小令,大家都玩得很开心,都喜欢朝我这儿跑。


我有时也借口自己身子不适,将爷推给其他姐妹。


后院儿里人人都感激我,更愿意奉我为先。


此消彼长,我这儿力量越来越强,嫡姐那儿的力量自然就越来越弱了,


并且我用我同样是裴家女儿的身份,打着嫡姐身子弱要替她分忧的借口,从她手上分走了很多店铺的管理权,还有一部分下人的处置权。


就这样一步一步蚕食她的势力,一步一步架空她。


好笑的是,当我亮明旗帜跟嫡姐斗的时候,就发现其实她的一切手段只能在暗地里进行。


而当我站到明处,摆明了就是要跟她争抢,她反而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她真的是身子弱,就这点她就比不过我。


每每看见她气得发青的脸,我就格外开心。


但她又怎肯轻易认输?她那里还有最重要的筹码——小世孙!


三天两头都会借口小世孙这不好那不好把世子从我这儿叫走。


我从来不说什么,甚至表现得比世子还着急。


我都会穿上衣服跟着世子一起到玉兰堂。


到了,我也不进去,就把世子往里推:


「妾身就在这儿等着,要是世孙无碍了,爷你记得派人出来跟我说一声,报个平安,妾身也好安心。」


我要让世子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贤妻良母!


嫡姐最恨我这样。


转眼到了冬天。


这天她有事出去了,我仍然守在玉兰堂外。滴水成冰的天气,她竟然拦着丫头,不让人出来给我报信!


我就等着她这样做呢。


在雪地里等着,一直等着,直到冻晕在玉兰堂外。


没有人知道我那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报复嫡姐,我也是豁出去了,冻得脚指头都差点没能保得住!


世子爷过来看到我的时候,气得一脚踹翻了屋门:「真是好大的架子!」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嫡姐想必也被吓傻了吧,我倒在地上,看不到也觉得痛快。


可他又抓住我的手,怒意翻涌:「不会来问我,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我被他眼睛里猩红的血丝吓住,也不明白他怎么反倒对我还发了这么大的火,还不是你娶了恶妻。


不过,我的牺牲很值,世子爷心疼坏了。


我病倒,他就衣不解带地守着我,守了三天不曾合眼。


而我终于醒了。


怜惜的摸着男人冒出胡茬的脸,竟也有些心疼起来:「爷您这样,叫妾身如何报答?」


世子爷满眼血丝,抱着我,声音没了怒意,可也还是老大的不高兴:「傻子,只要你好好的,天长地久地陪着爷,爷做什么都值。」


我感动得依偎过去,


却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鹦鹉的叫声。


它在背古诗:「春眠不觉晓」


我眉眼一动,知道这是嫡姐来了。


这是我养的鹦鹉,背的是我教的暗号。


她坐不住,她要来收拾我了!


我撒娇般推着世子爷:「爷,您胡子扎我了,您去净房刮了它吧。」


世子爷斜撇着我,目光还是冷,却比之前还要幽深。


不过他最后冷笑了一声,却也听话地去净房了。


他刚离开,我的卧室门就砰的一声被人给踢开,嫡姐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我假装惊讶地「啊」一声,身子往后缩了缩。


心里却在为自己鼓掌。


看我的时间,掐得那叫一个精准!


嘴里却娇声娇气的:「姐姐你来找什么?爷不在这里,他守了妾身三天,太累了,妹妹不忍心看他太过劳累,叫他去休息去了。」


娇滴滴地对嫡姐摆出了一抹胜利的嘲笑。


嫡姐哪受得了这个?


她冲到了床边,连连冷笑:「妹妹缠绵病榻这么久,不仅世子爷着急,连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心疼得紧,特意去为妹妹求了一副好药!妹妹喝了它,保证百病全消。」


「好药……」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血淋淋带着冰碴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惊慌地叫出来:「不!妹妹已经好了,妹妹不需要那个!」


我越娇媚,她越气,终于忍不住露出狰狞的神色,一巴掌挥到了我脸上:


「小贱人,到现在你还在装?!爷又不在这里,你这样叫给谁听?!」


说着便命令鲁嬷嬷:「给我灌!」


我这是彻底把她惹急了。


她是受过严格闺训的千金小姐,再是对一个侍妾不满也不会亲自发落。


而现在,她居然到我这儿来了,这就是把我恨到骨子里了,所以一定要亲眼看着我倒霉才好。


而我又怎么让她如意呢?


我紧紧闭着嘴,一滴药都不肯吞。


鲁嬷嬷急了,拿手来捏我的鼻子,强迫我呼吸。


我还是不肯张嘴,任凭窒息的感觉将我淹没。


心里恍恍惚惚想着,也好,说不定就这么死了,就能去见我的儿子了……


模糊中就听见世子狂怒的声音响起:「姓裴的,你干什么?!」


世子是真气了,那么亲密的夫妻竟然连「绿娘」都不肯叫了……


接着鲁嬷嬷就被掀开,新鲜的空气大口灌进我的肺里。


我猛烈地咳嗽起来,自然而然地拿手抵住了嘴唇,却暗中送了一颗小小的药丸进嘴里。


那边嫡姐面对着狂怒如同狮子般的世子爷,声音带了点委屈:「爷,您误会了!妾身看妹妹病了这么久还没好,所以喂她吃一点补药。」


看世子明显不相信,她竟然一把夺过了鲁嬷嬷手里的药碗,大口喝完了。


把碗底亮给世子爷看。


她泪流满面:「咱们夫妻一场,爷竟然不相信妾身!那妾身还有什么面目待在王府?不如求爷一纸休书,咱们从此就丢开了吧!」


她哭得哀切,而世子见药里真的没毒,冷着脸半晌都没说话。


思忖了片刻,他就朝着嫡姐走过去,语气也软了些:「绿娘,别说那些负气的话……」


果然,男人心里,嫡妻终是不一样的。


嫡姐这招真的高啊。


假作真时真亦假,如果我信了药里有毒,到世子爷面前哭诉,那她就可以说我是在污蔑她!


一个做小妾的,仗着主子一点宠爱就想污蔑当家夫人,那才真的是灭顶之灾。


到时候,她只需要把事情闹大,甚至闹到官府,那我就算彻底完了。


那样的话,就算世子爷再宠爱我都救不了我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我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来,紧紧抱着世子的腿,抬起头含泪看着他。


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爷,您别误会姐姐,她没给我喝毒药!真的,别因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伤了你们的夫妻情分......」


我一边说着,鲜红的血液就从我嘴边蜿蜒流出,衬着我雪白肌肤,必定会凄美绝艳,让世子至死难忘。


我在世子爷惊恐至极的目光中缓缓闭上了眼。


嫡姐灌我的药是假的,而我自己给自己下的药是真的。


她有顾虑,可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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